朱武往一邊與小二結賬,付了酒菜錢,也跟了上來。
門外還在大雨,幾個小廝送來幾人頭前脫下的鬥笠蓑衣,眾人披戴好便往雨中而去。
大雨中的街道,行人實在不多,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舉著油紙傘,也是匆匆而過。
幾個大漢不斷在雨中穿行,往童貫府中而回,時間已然不早,不得片刻天也就徹底要黑下來了。
“哥哥,那李小娘娶不娶得回?”魯達伸手撣了一下蓑衣上的水漬,開口問道。
“娶得回,娶回去教娃兒們寫字。”鄭智心情也是不錯,順著之前的玩笑也說起來。
“好,哥哥這般好,我們渭州倒是沒有這般好的老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凱兒先學,灑家也生個兒子來學。”魯達倒是想起了那有鳥大漢鄭凱,覺得這老師來得正是時候。
“魯達哥哥,你要是生個兒子,必然也如你一般五大三粗,還是舞槍弄棒的好。”史進也湊近前調笑道。
“大郎胡說,灑家這一門,從下一代,都是讀書的。”魯達現在也是知道讀書好了,到了東京,這讀書人實在吃香,就如那個許仕達,雖然人看起來不順眼,卻是說話間就能去西北為官,若是自己兒子能這般說話間就去西北當官,總比自己這樣捨命去搏好。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下來會打洞。”史進總喜歡與魯達調笑。眾人聽得此言,也是大笑。
“你這小子說甚呢?”魯達虎目一瞪,似要生氣,自己既不是龍,也不是鳳,那豈不是老鼠。這般比喻,魯達實在有些不能接受。
史進看得魯達真有生氣的樣子,忙笑著解釋道:“哥哥,說錯了說錯了,是老虎,老虎生來要吃肉。”
“這還差不多!”魯達自然不是真要生氣,卻是不能接受把自己比作老鼠。
“我們的孩子,將來都要在學堂上寫字。”鄭智嚴肅說上一句,知識才是一個民族最重要的東西。
鄭智說完話語,身形一頓,止住了腳步,全身戾氣已然爆發。
幾人看得鄭智動作,身形皆是一凜,個個繃緊了全身。
再看左右,眾人調笑間已經進了一條不寬的巷子,出了巷子不得百十步就是童貫的府邸,正是這住宅區的穿插小巷,兩邊皆是宅院房屋的牆壁。
陰雨昏暗,只剩下天黑前最後一點微光,大雨滂沱,行人早已各自歸家。
空中雨滴隨著眾人氣勢暴發左右擺動,天邊電閃不時照出瞬間的光明。
魯達面目已然猙獰,大喝出聲:“找死!”
隨著魯達一聲暴喝,小巷前後慢慢出現不少黑衣漢子,身形被蓑衣鬥笠遮蓋得嚴嚴實實,手中皆是樸刀,寒光熠熠。
鄭智左右看了看幾人,只有魯達與楊志帶了兩柄寶刀,朱武、裴宣、史進、孫勝超、韓世忠五人皆是空手,便是鄭智自己也是空手。
鄭智雖然心中一直警戒,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不過是大白天出門,此時也不過剛剛傍晚便回,便有人敢在東京截殺自己。可見高俅已然不管不顧,只想報這殺子之仇。
高俅手下四人此時下手,也是沒有辦法,鄭智在這東京顯然待不了兩日了,找到機會必然就要殺手,否則等鄭智啟程回西北,身邊幾千軍漢,哪裡還有動手的餘地。
高太尉向來心思狠辣,若是不能如了這高太尉的意思,流落江湖算是好下場,就如楊志。家破人亡也算一般,就如林沖。就地消失的也不在少數,四個漢子顯然就幫高俅做過這讓人消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