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是何人,也是江湖上的盜匪人物,身手不凡,犯案落到了京兆府衙門,不但沒有治罪,反而被韓韜招到身邊,當了親隨護衛。
韓韜對著一切變化顯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此時腦中唯有一念,便是逃過再說,這韓韜也不少沒有門路的,只想逃過這一遭,事情興許還有個迴旋的餘地,若是真叫人拿了,那便是任人宰割了。
人群中一員大漢聽得韓韜呼喊,往前急走幾步,已然來到了韓韜身邊,腰間一柄佩戴的手刀已經出鞘。連帶後方還有幾個被韓韜招收的草莽人物也抽刀近前。
虧心事做多了,這韓韜對於自己身家安全還是花費了一番心思的,收攏幾個刀口舔血的人物,也是不遺餘力。
裴宣此時只有報仇的念想,即便幾人抽刀而出,腳步也不曾停止,也是拔出腰間雙劍,往前行去。
隨後滿場皆是嗡嗡大作,俱是腳踩弓弩上弦之聲。甲冑叮當作響,馬匹也開始躁動不安。
眾人看得面前百餘鐵甲拿出弩弓上弦,連忙四散而去。霎時間,衙門口,只有韓韜與五六個親隨。
韓韜邊往後退邊大喊:“鄭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與我為難,我要見童相公!”
鄭智並不理會韓韜話語,開口道:“裴宣,你帶人進衙門裡搜查。這廝交給我。”
裴宣聽得吩咐,止住了腳步,回身見鄭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七八十號軍漢全部下馬往前。
裴宣眼神盯著韓韜怒看了一眼,帶著七八十號軍漢直接進了知府衙門。衙門裡的府庫地窖,裴宣自然一清二楚。
“鄭智,即便到了東京,想要拿我問罪也沒有那麼容易,讓我見童相公,此事還有分說。”韓韜冷靜了不少,此事只有見了童貫,才有一線生機,面對鄭智這個軍漢,在韓韜看來,便是有理也說不清。
鄭智還是不理會韓韜言語,伸手指向韓韜,道:“有反抗拒捕者,當場斬殺!”
那石猛聽得鄭智話語,臉上陰晴不定,鄭將軍大名,在這西北關中地界,也是如雷貫耳。即便心中有些懼怕,卻是這石猛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兵器。
武人多是如此,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受了韓韜如此大恩,家小也受了照顧,親族也得了人情。江湖人背信棄義的不少,有情有義的也不少。
這石猛顯然就是有情有義一類人,只是這情義被上位者當工具利用了。卻是這世道本就如此,又有幾個人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石猛忠心,卻也不能讓別人也忠心,後方幾人看著舉起的無數弓弩,猶豫片刻,手刀已經落在了地上,人也往一邊跑去。
韓韜看得左右逃跑之人,想要喝罵,卻見眼前這些軍漢馬匹已經抬步往自己走來,再也不複之前的冷靜,已然兩股戰戰。
只聽石猛一聲大喝:“恩相快走!”
說完石猛持刀直奔鄭智而來。
鄭智搖搖頭說了一句:“愚不可及!”
身旁韓世忠反應最快,此時正是在新長官面前露臉的時候,哪裡還不爭先,飛身躍起,已經往前下馬。手中丈八長槍也舞動起來。
韓韜聽得一句恩相快走,抬起抖動的雙腿便要逃,逃得三五步,也就止住了。
環看四周,哪裡還有逃走的餘地。二三十匹健馬已經圍得滿滿當當。
石猛大概也是知道逃無可逃了,話語說出,自己提刀往前,便是全了自己的忠義,血濺五步,也是江湖常事,好在家人不需自己在去擔心。
見韓世忠長槍襲來,石猛刀花一挽,大力擋得一招,雙腳在地上滑行向前,要近韓世忠身前。
這等情況,江湖中也只有一條活路,便是抓到對方一人作質,換得自己脫身。此時石猛便是如此打算,面前這個年輕小將,正是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