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遠方街道響起了馬蹄之聲,太陽已經落山,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馬蹄聲頗為急切。
等到近前,幾匹快馬慢慢勒住馬蹄,甲冑還在身上的幾人打馬而下。
“夫人,官人回來了,呵呵……是官人呢。”金翠蓮連忙後退幾步去扶徐氏。
徐氏往前急走幾步來迎。
“娘子,我回來了!”鄭智也是幾步上得門口臺階,眼神直往徐氏看去,隨後又看了幾眼金翠蓮,掃視了一番眾人,又盯著徐氏看去。
“回來好,官人回來就好!”徐氏聽得這熟悉的聲音,淚水已然止不住,眼神看到鄭智射來的目光,忽然又“噗嗤”笑了出來。
金翠蓮不自覺也是淚眼婆娑,卻又是雨帶梨花,一臉笑意。
鄭智看到徐氏身前抱著的襁褓,急走幾步近前,伸手想要去抱,忽然又止住了腳步。
徐氏伸出手中襁褓,正要遞給鄭智,卻見鄭智又停住了,一臉疑惑看去。
“嘿嘿……娘子,我這……身上都是臭的,燻壞了孩兒就不好了。”鄭智尷尬笑了笑,這西北本就缺水,又往草原大漠徵戰,喝的水都缺,哪裡還有水去洗澡,半年多洗澡的次數也沒有超過五個手指。
幾個軍漢身上泥土汗水也且還不說,還有這廝殺飛濺的血跡,還有那每日吃的腥羶羊肉。可見幾人身上的味道。
“哥哥,且讓灑家看看侄兒有沒有鳥。”魯達渾漢,哪裡想得到這些,上前就去翻徐氏雙手伸出的襁褓。
翻得幾下,魯達回頭看向鄭智大笑:“哈哈……哥哥有鳥,有鳥有鳥,灑家就說吧,必然有鳥。”
鄭智聽言,伸手拍往魯達後腦,笑斥道:“哥哥當然有鳥!”
魯達後腦捱了一巴掌,回過神了又道:“嘿嘿……灑家說的是侄兒有鳥,侄兒有鳥。”
鄭智抬頭湊上去看熟睡中兒子的臉頰,徐氏連忙又再往前湊了湊。
眾人皆湊上來看。
“跟哥哥長得一模一樣,將來也是天下第一的猛將。”史進也滿臉是笑,開口誇獎。
鄭智收回目光,回答:“我兒合該坐在學堂裡讀書寫字。”
“將軍說的是,以後必然是才子文豪。”王進與魯達史進見識不同。東京那些舞槍弄棒的武人將領,見到讀書文官,便自動矮上三分。天下第一猛將又能如何?三省六部才是出人頭地。
卻是王進也不可能知道鄭智的想法。讀書科舉做官?非也!鄭智是想要一個繁華安定的世界。
“娘子,我等先去沐浴,你叫人備些酒菜。”鄭智邁步往院內走去。
“官人,熱水已經備好了,酒菜也在備了。”金翠蓮快步追上鄭智,跟著鄭智走進廂房。
慢慢為鄭智卸下甲冑,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