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亂刺,血花四濺。亂陣之上,健馬飛馳,西軍長槍一波一波來刺,更多黨項騎士棄馬來護。
史進已經趕上了鄭智,面前俱是敵人,長槍潑水一般狂舞,敵人壓根不管史進,人人都把武器飛向鄭智。史進應接不暇,瘋狂大吼,長槍舞得如同扇葉,只為護得哥哥出陣。
“孫勝超,你在哪裡?狗日的東西,還不快來!”史進口中大喊,雙目欲裂,眼前鄭智被懸空拖在健馬一旁,一隻斷臂上下甩動,鐵盔早已不知落在了哪裡,隨時要被面前無數的黨項人刺殺當場。自己卻是應付這些刺殺的長槍都來不及,哪裡還能去幫鄭智起身,只有大聲喝罵孫勝超。
“啊……”落在身後兩步的孫勝超聽到呼喊,更是急切,口中嚎叫不止,大力掃倒身前擋路的一人,鐵槍槍尾大力往身下健馬後背砸去。
健馬吃痛,狂奔幾步往前,終於到了鄭智身邊。
孫勝超打馬急來,身形貼著馬背,一隻手伸出,拽住鄭智想去抓馬鞍的另一手臂,用力一拉。
鄭智順勢起身,搖晃一下,身形已起,趴在馬背之上。大氣狂喘,如此被倒拖許久,早已腦袋充血,腦中還在混沌。
“快護哥哥殺出去!!”史進見到鄭智已經趴在馬背,心中大喜,打馬在鄭智右邊往前狂奔。
孫勝超在鄭智左邊,兩人一左一右,長槍四處亂掃,不為殺敵,只為鄭智掃清阻礙,盡快出陣。
片刻之後,兩軍再分,各自打馬掉頭。兩軍之間,屍橫遍野。
鄭智雙目充血通紅,面目青筋暴跳。卻是恢複了清楚的神智,左手斷臂陣陣劇痛來襲,疼得鄭智身軀都有些顫抖。
“大郎拿繩來。”鄭智咬牙切齒,嘴中說著話語,通紅的目光盡是怒火緊盯對面金甲。
史進顯然明白自家哥哥的意思,轉頭看向旁邊一匹已經沒有主人的戰馬,槍頭幾下閃動,馬鞍上的牛皮帶已經斷落在地。
下馬取了皮帶,便往鄭智奔來,幾下幫鄭智把斷臂綁在身上。
對面金甲嵬名也打馬立在了陣頭,虛汗滿頭,一手拿著自己的長槍,一手捂著鮮血淋漓的腹部,雙手俱在顫抖,腹部依然插著鄭智那柄短刃。
雙方剩餘騎士再次把陣勢結得緊密。
“再沖!”綁好手臂的鄭智一聲大喝,打馬便奔,順手拔起一杆插在屍體上的木槍,身後騎士更是毫不猶豫,隨鄭智狂奔不止。
將為兵膽!鄭智便是這膽,雙目是怒,全身是膽!
西軍騎士已經開始狂奔。
金甲卻是未動,身形不住顫抖,額頭大汗淋漓,腹部鮮血不止。雙目緊盯前方賓士而來的鄭智,口中發出尖銳磨牙之聲,鼻翼裡外張合,內心奔騰著怒氣。
宋騎越來越近,鄭智越來越近。
“走!”金甲先打馬轉頭,後出一句黨項大喊。赴死之心,大夏皇族金甲嵬名仁明,似乎總是難以在這種關頭稍有缺失。
“媽的!狗日的又要跑!”鄭智已經早已殺紅了眼,全身沸騰著戰意,身上傳來的劇痛提醒著鄭智一定要殺了這個金甲嵬名。
此時見金甲嵬名打馬轉頭又跑,鄭智不喜反怒,心中大恨,雙腿不斷夾著馬腹,口中更是大喊:“截住他,快截住他!”
身後眾人見到黨項人撤退,本來心中大喜,口中也是歡呼大喝,見自家將軍下令。馬快者,更是直接打馬出了原本緊密的陣型,不少人已經超過了鄭智,各自往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