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卻是已經騎在這人身上了,操起那三拳打死鎮關西的砂鍋大錘,往壓在自己身上的大漢一頓亂砸。
那漢子雖然被魯達壓在身下,但是雙手一把護住頭顱,魯達狂砸七八下,卻是也打不到這廝面門。
魯達越發焦躁,喉嚨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大拳更是加速如雨點。
旁邊多是黨項悍卒,忽然這般局勢,所有人都往這邊圍了過來,便是要去救人。
林沖王進也是不慢,沖殺上去為魯達助陣。
史進卻是不管這邊,催動馬匹,帶著眾人又是沖殺起了速度,擋路大將已經在魯達身下,此時便是再要起步沖殺,必須要一把鑿穿敵陣。
只有如此,敵人才會散亂,散亂的敵人自然便是戰力大減,難以再組織有效的緊密集團。
童貫見到西軍漢子們又起步沖殺起來,攥緊的拳頭打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只恨身邊沒有大鼓,如有大鼓,必然要親自握錘擂鼓,定要把這鼓點砸出雨點的猛烈。
嵬名仁明年紀看起來不大,卻是一手槍法十分純熟,與鄭智拼得一個回合,收槍只在身前一轉,槍尖又刺殺而來。
鄭智大力一挑槍頭,磕飛嵬名仁明的長槍,順勢翻轉,槍尾已經朝著對面砸去。口中大喊:“接著沖,沖進去。”
鄭智便是要部下接著往前沖,把上前來的黨項人壓制住,這樣自己與這金甲漢子便是真正單打了,也不需擔心有人來幫他。
百來西軍騎士聽得大喊,更是往前打馬,便是上前要捱上一刀,也要打馬往前去壓。種家西軍悍勇如斯,才知種師道為何每陣必達,這便是前僕後繼。
兩人又鬥數個回合,完全不分勝負,一個黨項皇室,能有這一身武力,可見也是從小嚴苛訓練出來的,還有誰能說黨項人悍勇不複當年。
兩人在戰,身邊兩方人馬圍得越來越緊,擠得越來越密,鄭智手下部曲悍勇往前。這黨項騎兵更是不遑多讓,哪裡敢讓皇家嵬名子弟一人陷於險地。
如此這般,以鄭智、嵬名仁明兩人為中心的地域,擠得滿滿當當俱是雙方廝殺甲士。
便是兩個中心廝殺之人,也是被擠得完全沒有騰挪之地,長槍都回旋困難,兩人拼殺招式都變得簡單起來,只有刺殺與劈砸。揮掃已經施展不開。
童貫手心已經捏出了汗水,見到鄭智與眾多黨項人圍作一團,離得太遠,卻是怎麼也看不清楚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眺望也是徒勞,人越圍越多,便是連鄭智與金甲敵將的位置都難以尋到了。
鄭智用槍尾再格擋一下,槍頭猛烈砸下。
嵬名仁明也是舉槍一擋,順勢又刺。
兩人這般簡易招式對拼,只怕幾百個回合也分不出個高下。
鄭智心中哪裡不知道事態,自己這百十號部曲,哪裡能在這越來越多的黨項人中支撐自己去打幾百個回合。
窮盡辦法,便要思變。只聽卡簧一想,兩杆短槍已經在手。
短槍正是合適這個局面,一手一支,左手去砸,右手去刺。
這突然的變化,果然打亂的嵬名仁明的章法,下意識手持長槍中心,便旋轉起來,也是極為簡單的應變招數,想用槍頭磕飛砸來的長槍,槍尾格擋刺槍。
若是左右無人,這般簡單招式當然奏效。卻是這嵬名仁明轉動長槍之間,槍頭便掛到緊密在旁的黨項騎士身上,槍頭一阻。什麼都晚了,哪裡還能擋住鄭智兩柄短槍。
這般危急,好在嵬名仁明老道,格擋已經不成,那便往後去躲。急忙一踩馬鐙,身形往後躍去。
鄭智哪裡能讓嵬名仁明如此輕松,也是腳踩馬鐙,人往前飛去,便是怎麼樣也要刺殺眼前這金甲嵬名。
還在空中的嵬名看著暴起飛在空中來殺的鄭智,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意。想來這年輕仁明,此番是這輩子第一次真正直面生死考驗。
一員黨項悍卒剛架住一杆樸刀,見得自家主人飛身落馬,宋將飛身去殺。不管不顧之間,飛下馬匹橫撲出去。
橫撲而來的悍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怎麼也要為自家主人擋住這一記追殺。
“噗!”槍刃穿胸。
暴起半空的鄭智身形隨著短槍都砸在這半道橫出的黨項悍卒身上。齊齊落在地上。
嵬名仁明落地連忙爬起身軀,鄭智落地之間,另外一支短槍也已經投出。
嵬名仁明側身一躲,便躲過了鄭智的投槍,投槍直飛後方紮入另外一個黨項士卒胸口。
眼神滿是恨意與憤怒的嵬名仁明,看著已經站起身的鄭智,腳步卻是慢慢往後退了幾步。
“宋人鄭智,來日必取爾首級。”那忿恨的眼神說完此話,轉身沒入人群,立馬有無數黨項士卒補了上來,沖向鄭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