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得兩天便是五月了,天氣已經轉暖不少,倒是少了一分苦寒的味道。這個時節行軍也少了些許艱難。
童貫被渭州大小官員眾星拱月般送出渭州北門,一步三回頭,便是種師道也上來叮囑童貫注意安全,多加休息,保重身體。
童貫一一謝過,眾人拜別。
“鄭智,你昨日送了的酒真是不錯。”童貫騎在馬上,回頭對著身後的鄭智說道。
這意思也是明顯,不錯的不是酒,這酒童貫早已經喝過了。
“童相公喜歡便是甚好,託相公的福,秦鳳路治下一片繁榮,卑職去年做了些營生,自當感謝一番相公辛苦。”鄭智上輩子也沒說過這樣的話,這輩子卻是無師自通起來。
“哈哈……一身是膽,還知道人情,將來不可限量啊。”童貫又誇。
“童相公過獎了,卑職不過邊陲小將,受不得相公誇贊。”鄭智自然要謙虛一番。
“呵呵……本經略向來看人最準,由不得你謙虛,前面是何處?今夜宿在哪裡?”童貫又問。
“前面是安國鎮,安國鎮往北,皆是堡寨軍所,多有禁軍廂軍駐紮,兩日便出渭州,進鎮戎軍府,再往北便是懷德軍府,懷德軍府過去就是西夏靜塞軍司。”還好鄭智之前聽說自己要陪同巡邊,多作了不少功課。否則現在哪裡還能答得上來。
身邊也還有個魯達,魯達對著邊境地方還是頗為熟悉的。鄭智也是請教了許多次。
“懷德軍府?可是平夏城?”童貫似乎對這西北地理還真不太熟悉。
“正是平夏城。”鄭智其實也不太熟悉,卻是功課做得深厚。
“平夏城過去豈不就是戰地?”童貫又問。
“平夏城過去便是前線了,此時雖無大戰,卻是犬牙交錯間多有摩擦。所以相公便不能過了平夏,以免身陷險地。”鄭智回答,一副為童貫著想的樣子。
“哈哈……鄭將軍是怕了?”童貫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卻是開口稱呼鄭將軍。
“回稟相公,卑職卻是不知這怕字是幾筆幾畫,該怎麼去寫。”鄭智直接回了這麼一句,也是上輩子用的語言。
“好,且行路。”童貫也不多說,馬蹄輕快幾步,直接走在頭前。身邊卻是自己從東京帶來的十幾個心腹高手。
童貫身邊的外人只有鄭智一個,顯然童貫對這些心腹也是極為信任的。
鄭智實在不太習慣在童貫身邊,總是要恭恭敬敬的模樣,稟告了一句,便回了自己部曲之中。
回到部曲,鄭智招來幾個都頭,交代一番此行可能要打仗,也讓部曲做個準備。
本來以為就是跟著到處走一遭,視察一下工作,卻是沒有想到這童貫童經略還真要上前線去。這童貫經略相公話說得輕巧,卻是給鄭智帶來了壓力。
童貫顯然是沒有真見過廝殺、上過戰場的,當了幾十年小太監,上得高位也是不久,雖然看起來氣場十足。萬一真見到廝殺,嚇得兩腿發抖,那便是給鄭智添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