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看著自己院中的鉅款,真有些過大年的感覺。北宋末年,本是有交子的,交子作為流通的紙質貨幣憑證,從四川發跡,一直流傳到江南,再到東京。
卻是這交子到了西北,就是廢紙了。只能在東京以及江南地方才能換成現銀。也就是這交子商鋪,換句話說就是“銀行”在西北之地並沒有分行。而且如今這交子泛濫,實在不知哪家優良,哪家低劣。反倒還是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到了如今趙佶年間,交子也叫錢引務,慢慢也被朝廷玩壞了,基本走向了消亡。
“指揮使大人,這一趟東京走商,實在順利,沒有一分一毫差池,賬本盡在此處,還請大人檢視。”潘興國一臉笑意,便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一趟如此順利,過得兩處盜匪橫行之地,不僅沒有為難,綠林好漢們還多予自己方便。
尋常盜匪強人,更是都不敢靠近自己商隊。過得河間府之時,有強人團夥遠遠跟隨檢視,商隊裡出去一個陳達,交涉一番,便安然走過了,實在有驚無險。
“賬本你送李二處核對就是,銀錢按照股份分好,該你的,你運回家中放好,過得兩月在走一趟。”鄭智看著這些錢實在有些發愁,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真金白銀。家中連個倉庫密室都沒有。
潘興國興致匆匆開始分著銀兩,鄭智差人去找李二之後,便往院子裡走去。
在院子裡轉來轉去,想找一個地方建個密室放錢,這錢以後只會越來越多,沒地方放實在是個麻煩事情。
晚間時候,十幾個大箱子放在二進院子的大廳中,牛大帶著不少人便睡在大廳之內,寸步也不敢離開,眼睛都不敢合上,生怕一覺醒來,這十幾個大箱子就不翼而飛了。
第二日鄭府內院大廳便開始破土動工了,直接掀開地板,開個桌面大的地洞,就在大廳裡挖地窖。
連續五六日,牛大晚間都沒有閤眼,白天卻是呼呼大睡。地窖終於完工了,把大箱子搬進地窖。上面蓋上一塊門板鎖了起來,然後又往上面蓋上鐵板,青磚。
最後上面再放上八角大桌,整個宅子裡的人才鬆了一口大氣。
反倒鄭智每日睡得香甜,錢財雖多,卻也動不了他的心思。心中還唸叨,還是後世好,管你幾千萬上億的資産,也不過一張銀行卡的事情。
“哥哥,這麼多錢,該怎麼去花啊?”魯達看著八角桌下面的青磚,開口道。
“你這廝,如今花不了,以後怕是不夠花。”鄭智笑著回道。
“這麼多還不夠花?灑家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原先想著平涼回來時候帶著五千貫就不知道怎麼花了,如今這麼多,哥哥一輩子都花不完。”魯達手中捏著兩個大金錠,左手拋到右手。
“還要賺更多些才好……”鄭智忽然心思低落了些,語重心長說了這麼一句。亂世將來,這點錢實在太少。
“錢當然是多多益善,哥哥賺這麼多錢花不出去也要多賺些,灑家手中這個大金錠子,卻是不知哪個商戶能使得開去……”魯達看著手中的大金錠子有些擔心,實在是這個時代商業付款上就有這個麻煩,不像現代這般簡單,給一百,找八十。
若是真拿金子去花,能找開的商戶先要驗了成色不說,還要上秤與稱,稱完還要與買主商議換成銀子的具體方式,等到要找錢的時候,還要準備大小銀兩銅錢,銀錠又要沉重看成色,銀錠銀餅碎銀更是麻煩,大小重量不一。總之就是麻煩事情。
“魯達哥哥,銀子多了還不簡單,留給兒子就是了。”史進也接了一句話,這道理便是這個世界最簡單的道理,積蓄自然要留給子孫後代。
“呃???灑家哪裡來的兒子……”魯達被這一句話說懵了,要三十歲了,連個老婆都沒有,魯達也未想過娶妻生子的事情,又沒有家中長輩操持,此時被史進一說,倒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叫哥哥與我們兩人說個親事才好,我也二十了,史家就我一根苗了,不留幾個兒子,哪裡敢去見列祖列宗。”史進說到這裡卻是有些傷感,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被一把火給燒了。
鄭智被史進這話提醒了一下,回頭看著兩人,似乎真需要給這二人謀個親事了。之前自己一直沒有當回事,也是鄭智現代人的意識裡面,二十多歲單身不算事。
“回頭找人給你們說親,叫幾個媒婆來,誰找的女兒好,給錢就是。”鄭智倒是不覺得事情多難,連自己這個賣肉的都娶了門好妻子,魯達史進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