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看著語氣狠厲的鄭智,只見鄭智又對著旁邊坐著的一個軍漢招了招手。
那軍漢附耳來聽:“進城與史進說,待到張教頭帶著女兒回去,便把人直接綁在家中,那高衙內知道林沖發配了,必然歡天喜地去附近尋林沖娘子,把高衙內騙進林沖家中直接殺了,身邊小廝之類也殺將幹淨,屍體放到林沖家裡,人頭帶出來與我等彙合。”
鄭智安排得事無巨細,便是這怎麼殺高衙內都安排得清清楚楚,也是要為史進出這汴梁城爭取時間,屍體放在林沖家中,也是要斷絕了林沖的退路。
那軍漢聽言,眉頭一皺,心中大概是極為震驚的,卻是也沒有什麼多餘想法,起身就走。
此時林沖一家人還在哭哭啼啼,難舍難離,林沖娘子更是幾次昏倒,怎麼也難以接受林沖一紙休書的事實。
董超、薛霸二人出去會了客人,這來人本應該是陸謙的,卻是陸謙已經身死,只有富安來辦此事。兩人每人得了五兩金子,也是聽了太尉府的吩咐,喜笑顏開之間,又往林沖多看了幾眼。
董超、薛霸兩位官差押著林沖也就上路了。後面遠遠跟著鄭智魯達,另外一個軍漢也被鄭智派回城中準備牛車貨物與馬匹接應,相約滄州路上野豬林彙合。
林沖一路也是受盡折磨,先是脊杖的傷勢發作,長了膿瘡,之後又是被兩個押送的官差用開水燙壞了腳,吃也沒得吃,喝也沒得喝。
行了三日,到了野豬林,直接被董超、薛霸兩人綁在了樹上。
兩人也是直白,開口道出實情,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是太尉安排,今日就要在這荒山野嶺結果了林沖。
兩人高舉水火棒,這一棒要是下去,林沖哪裡還有命在。林沖此時已經被折磨的筋疲力盡,沒有了多少想法,只是閉目等死。
忽然林中閃出兩道人影,更帶有劇烈破空之聲,一柄大刀直接把董超劈成兩半,一杆長槍也是刺穿了薛霸,卻是都沒有給這二人說話的機會。
“林教頭,你是逃得一命了。”只在眨眼之間,兩人已經倒地身死,魯達開口說話。
林沖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事情,再打量了面前兩人,鄭智他並不認識,魯達他是見過的。
“多謝好漢救命之恩……”逃得一命,林沖自然是欣喜的,卻是身體實在已經疲憊不堪,又一身是傷,說話聲音也是顯得虛弱。
鄭智看了看林沖慘狀,搖了搖頭,把帶血的長槍擦拭幹淨。魯達揮刀去砍這樹上的麻繩,又一刀把林沖身上幾十斤重的木枷劈開。
林沖坐在地上開口問道:“還未請教兄臺尊姓大名。”
“灑家上次就要與你通名,卻是我家哥哥不肯,灑家魯達,是渭洲小種經略相公帳下的提轄,這位是灑家哥哥鄭智。”魯達邊給林沖遞上一些清水,邊道。
“營副指揮使。”鄭智聽了提醒一句,實在是魯達提轄官做久了,還不習慣這指揮使的官職。
“嘿嘿……對對……哥哥提醒得是,如今灑家已經是指揮使了。”魯達憨憨一笑道。
喝了幾口清水,又接過魯達遞來的面餅,吃上幾口,林沖才慢慢恢複了一些力氣,看了看兩名倒在血泊中的官差,又是一臉難色。
鄭智當然看在眼中,之前就吩咐魯達直接下殺手,不要多言。因為鄭智知道,但凡自己下手留情了,這林沖立馬也要開口為這兩人求饒,到時候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不如直接殺了省得麻煩。也絕了林沖其他的想法。
“可願隨我去西北渭洲投軍?”鄭智更不多說,直接開口就問。
林沖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又看了看血泊之中的兩個官差,拱手慢慢開口:“恩人好意,林沖本不該推辭,實在是家小都在東京,如今半道上殺了官差,怕是要連累家小,只得趕緊趕回東京接出娘子與泰山,方才敢想其他。”
鄭智聽言笑了笑,心想,還好沒讓自己失望,這林沖也算是條漢子,自己前後策劃這些,還怕林沖還抱有一絲其他幻想,如今看來目的基本是達到了。
“好,我與你看一樣東西。”鄭智說完,把腰中一個皮包裹解了下來,直接開啟就往地上倒去,灰白之間,一個人頭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