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滿人，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憐。”伊凡大公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了吉爾諾維奇一眼：“要接收他們嗎？吉爾諾維奇。”
逃難一年，惶惶不可終日的濟爾哈朗，如今早已沒有了一國親王的威儀。已經蒼老無比，瘦骨嶙峋。
他們從來沒有來過長白山以北的這片地方，逃難至此，不知經歷了多少苦難。而逃跑時候的五千多人馬，有很大一部分，都已經凍死在了沿路之上。
若非天氣漸漸轉暖，只怕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索性，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座能夠收容他們的大城。沿途經過的那些小城市小村落，根本容不下這樣多的人口。
城牆上的吉爾諾維奇，並沒有如伊凡大公那樣，對濟爾哈朗進獻上來的財寶動心。反而憂心忡忡。
“你怎麼了，我的朋友？”伊凡大公奇怪的問。
吉爾諾維奇嘆了口氣：“我在擔心，那些大明人。”
“大明人？”伊凡大公彷彿驚弓之鳥一般，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他到現在都還無法忘記，那些神出鬼沒的子彈。隨時隨地，都能取人性命。哪怕你處在重重大軍的包圍之中，依然躲不過那些奪命的子彈。
“放心，他們現在肯定不在。”吉爾諾維奇皺了皺眉，伸手指著下方的濟爾哈朗等人，說道：“但是……這些滿人居然能逃到這裡，就說明，他們在和大明的戰爭中，是失敗的一方。而那個濟爾哈朗，自稱是清廷的皇帝。如果所說屬實，那你覺得，大明會放任一國皇帝，逃跑在外？他們一定會派人追擊的！”
伊凡大公頓時緊張起來：“那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將這些滿人趕走？這樣那些大明人，就不會與我們為敵了。”
吉爾諾維奇奇怪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們不是大明的敵人？”
伊凡大公頓時啞口無言：“大概……是吧。”
“所以，他們肯定是回來的。”吉爾諾維奇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就是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過來。原本我以為，這個時間可以拖後一些，這樣我們好有足夠的時間，來透過複製他們的槍炮，儘可能的縮短與大明的差距。但現在看來，這個願望無無法實現了。”
伊凡大公沉默下來，再也不提讓濟爾哈朗他們進來的事情了。
“我們如果把他們趕跑，是不是能夠暫時置身事外？”半晌之後，他忽然問道。
他說的是“暫時”，因為誰都知道，大明和沙俄之間，遲早要有一個結果。
以戰爭為開始，以一方戰敗，請求休戰為結果。
“不知道啊。”吉爾諾維奇嘆了口氣，“但應該很有希望。因為，我們畢竟和大明沒有利益上的直接衝突。我們的土地還未接壤，我們之間隔著偌大的蒙古草原，有很多草原人是他們的敵人。還有西伯利亞大森林，還有貝加爾湖……我們現在的敵人，還是那些該死的土耳其人！”
奧斯曼土耳其，是沙皇俄國不死不休的敵人。為了一個波羅的海，為了東進歐洲，為了巴爾幹半島，兩國來來往往打了不少仗。與大明相比，毗鄰而居的土耳其，才是沙俄目前最迫切想要對付的敵人。
“那如果，我們將這些人，送給大明，以此作為籌碼，來換取短暫的和平呢？”伊凡大公眼珠子一轉，忽然冷不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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