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心血付東流
“大明國防軍？什麼時候大明有這麼一個軍隊了？還有，這什麼親衛隊一旅一團又是什麼？”趙越看著胡鑫，一臉的不解。
地地道道的漢話，果然如錢進所說，這是一批從大明逃難來到越南的漢人。
這讓眾人的敵意稍減。
胡鑫昂頭看著對方：“這是如今大明計程車兵軍隊編制稱號，以前的那些不用了。”
趙越左右看看身邊人，然後再度回頭：“這大明……可還姓朱？”
“那是自然！”
“我看不是吧。”趙越哈哈一笑，“該不會明面上姓朱，實際是姓秦吧。”
這言語之中的諷刺之意，溢於言表。此言一出，他身邊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胡鑫看了一眼左右為難的錢進，頓了頓後，開口問道：“錢教官，看來你的勸說沒有成功啊。”
錢進正欲開口，一旁的李錫金立刻打斷了他：“錢進！你果然是不懷好意。”
錢進大怒：“李錫金，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不懷好意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套路。你先假情假意的以招安的名頭，欺騙我們這些人放下武器，加入你們。許諾一些聽都沒聽過的官職，等到我們上當之後，再找由頭將我們各個擊破！而只要我們這些人死了，手下的那些弟兄們群龍無首，稍稍給點好處，就死心塌地的為你們賣命了！哼！到時候你姓錢的加官晉爵，踩著我們兄弟的屍骨上位！錢進，你可真是好算計啊！”
錢進沒想到，自己好心好意，費盡心機，冒著丟性命的風險，為這幫困在山裡吃土的兄弟們找來了一條康莊大道，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這樣的對待，氣的渾身顫抖起來：“李錫金，你……你……你竟然這樣看我！你以為我大老遠的從清化跑來，帶著這麼多人過來，就是為了用你們來加官晉爵？我錢進在你們心中，就是這樣的人？”
李錫金是個相貌瘦削的中年漢子，竹竿一樣的身子，長著一雙老鼠眼，嘴角留著的細長鬍子，更彷彿兩根鼠須，更讓整個人顯得奸猾狡詐。仗著讀過幾本書，便自封了一個“枚山智多星”的稱號。
而他所謂的看穿錢進的算計，其實不過就是照搬了曾經讀過的《水滸》裡，宋江等人最後的遭遇而直接套上去的。
趙越等人下意識地遠離了錢進，目光不善地在胡鑫等人身上來回地掃視：“我們可從沒聽過什麼副團長這樣的官職，你們莫要誆我等。”
胡鑫冷冷一笑，扭頭對錢進說道：“好了。錢教官，你也算是盡力了。是你的這幫兄弟們不識好歹冥頑不靈，你還是放棄吧。”
錢進頓時著急起來，急忙轉身哀求道：“胡副團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讓他們回心轉意！求求你！讓我再試試好嗎！”
“錢進！”那山賊頭領趙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目瞪著哀求胡鑫的錢進：“你看看你現在沒骨氣的樣子！難道你忘了當初是因為什麼犯的事嗎？你說你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為了官身前程，媚上欺下，不知羞恥的奸佞小人！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那些曲意逢迎刻意討好的小人有什麼兩樣！你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我真是看錯你了！”
趙越心中真是恨極了自己，要不是自己太過相信這個昔日的兄弟，只帶了不過八百人下山，在人數上不是對方的對手，不然的話，他真恨不得當場打殺了錢進這個叛徒！
一旁的李錫金這時候偷偷靠近趙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大哥莫要著急，我剛才在下山的時候，就已經讓山上的兄弟們去回寨子叫人了。我們只需要拖延一時半刻，等到我們的人都到齊了，就能將這些人一舉拿下！看他們身上的衣著和那些火器……只要多非典功夫，拿下那些東西，到時候，並出枚山，和那清都王鄭梉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鄭梉放棄了山蘿省，卻在山蘿省外的幾處地方派駐了重兵防守，目的就是為了困死這幫躲在山裡的大明流民。當初混不下去的時候，趙越等人不是沒有嘗試著突圍，但每次都被對方打了回來。除了因為雙方戰力懸殊之外，那令人頭疼的可怕火炮，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趙越等人之所以願意跟著錢進下來，也是因為對方先前的言語之中，曾提過一句大明軍的火器極其厲害。所以，跟著錢進下山談判是假，想要趁機奪取對方的槍械火器才是真。
趙越在落草流落越南之前，曾當過一段時間的巡邏官差，見過曾經在大明驚鴻一現的突火槍，所以，火器的威力幾何，他自問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威力是有的，但無論是裝填速度，還是射程以及準確度，都比不上精製的長弓。但……一幫窮困潦倒到連吃飯都是問題的山賊，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拿下這些人，奪了他們的火器，他們就有希望衝擊附近的幾個北越城市，有機會擺脫目前尷尬的局面！過上好日子！
此時此刻，趙越已經完全忽略掉了，自己這些烏合之眾，萬一打不過對方的話，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烏合之眾，開玩笑，難道眼前這些大明軍，就不是什麼烏合之眾了嗎？他們除了衣服光鮮整齊一點，精神起色好一點，手中的兵器好一點之外，還有什麼長處？
看著趙越陰晴不定的臉，以及那閃爍的目光，錢進終於確信，對方已經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了。他終於絕望，頹然地垮下來身子，默默地退到了胡鑫身邊。
“胡副團長，你看著辦吧……我，不試了。”
胡鑫點了點頭，環視周圍那些山賊，緩緩說道：“你們之中，有想要加入我們，洗白自己身份的，就站過來吧。”
此言一出，對面的枚山山賊都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趙越更是指著胡鑫，對身旁的眾人說道：“錫金說的果然沒錯，這幫傢伙，就算是換了一身行頭，到最後還是這副丟人的鬼樣子！哈哈！就憑一句話，就想讓我們這些人給你賣命？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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