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卿揉了揉紅腫的手背,不滿嘟囔:“自己長那麼高,怪誰?”
“呵!”
拙劣的表演,當真以為他看不出她心裡面的小九九嗎?
賀錦書橫了陸言卿一眼,掀開外袍一屁股坐到床榻邊,冷笑:“繼續!本掌印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當然是無意間碰到的。”
被賀錦書一眨不眨盯著,陸言卿不好做得太過,三兩下替賀錦書褪下外衫,
等她擺放好外衫時,賀錦書已經上榻,似笑非笑盯著她:“暖床婢,熄燈,去外間軟榻候著,等主人吩咐。”
“......”
想打人。
陸言卿從櫃底抱出一床褥子鋪在軟榻上,緊貼著軟榻裡側,揪著錦被的指骨緊到泛白:““我幾時可以離開?虞靈的人一早就會去找我。”
“待本掌印醒來。”
賀錦書說完再無動靜,跟睡死過去一樣。
陸言卿無可奈何,索性合上眼,閉眼假寐。
香爐煙霧嫋嫋,
陸言卿呼吸平緩,揪著錦被的手緩緩垂落。
屏風之後,原本熟睡的人緩緩睜眼,幽沉瞳眸在黑暗中閃爍著細碎暗芒。
*
“縣君,該起了。”
玉雯低聲呼喚宛若幻聽,
陸言卿睜眼,望著四周熟悉的蘇繡床幔,驚得猛然坐起,
她昨夜不是睡在賀錦書的私宅之中嗎?何時回得侯府?為何她全無印象?
“玉雯,我幾時回來的?”
“昨夜卯時,連翹姐姐將縣君揹回來的,許是縣君白日太累,在回來路上睡沉過去。”
玉雯替陸言卿披上外衫,對著正房方向呸了口唾沫:“繼夫人連裝也不裝了,一早就派人抬轎子在院門口候著,巴不得早些送您去受罪!”
她再累,也不可能在陌生之處睡得人事不省!
陸言卿心中存疑,瞥見玉雯紅腫的眼,將到嘴的話嚥了下去,
眼下不是糾結這些小事的時候,
一會兒便要去宋家,
賀錦書只承諾保她性命無憂,卻未說免她不受宋府為難,
她得想法子,讓自己避開磋磨才行.......
沉思間,思緒被玉雯疑惑的話打斷。
“咦!這才初春,就有蚊蟲了嗎?”
玉雯撫摸著陸言卿後頸指甲蓋大小的紅斑,眼中滿是懊惱:“倒是奴婢疏忽了,縣君面板嬌嫩,慣會招蚊蟲叮咬,應當早些給屋內蒙上鮫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