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將嘴裡的包子吞下,定睛看去,只見為首的張璃,身著天青色軟煙緞長裙,長髮用同色的琉璃簪挽成隨雲髻,耳垂上綴著珍珠璫,一張清秀的小臉格外婉約秀麗。
旁邊的張敏身著鵝黃色騎馬裝,靚麗之中透著英氣,兩人美得各有千秋。
她們對君天瀾行過禮後,張璃便笑吟吟開了口:“昨夜之事,是妹妹的不是。敏敏!”
張敏臉色很不好,“沈妙言,昨天晚上,我們這麼多人欺負你一個是不對,可竹香不過是踢了你一腳,便送了命,你是不是太殘忍了?!”
沈妙言在添香的幫助下淨了手,稚嫩的聲音裡透著不滿:“我還以為,張敏姐姐是誠心來道歉的呢。不想,卻是成心來挑我刺兒的。”
張璃望了眼君天瀾,輕輕拉了拉張敏的衣裳。
張敏冷哼一聲,示意婢女將手中拎著的禮物放到桌上,“我姐姐識大體,我卻是個彎不下腰的。”
說罷,轉身便氣呼呼離開。
張璃歉意地朝君天瀾屈膝:“舍妹年幼不懂事,我代她向沈小姐致歉。”
語畢,抬頭含羞帶怯地望了眼君天瀾,便紅了雙頰,轉身去追張敏了。
沈妙言看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大約是她家國師的無雙風華,又吸引了這位張家大小姐,人家才巴巴兒地大清早趕過來,美其名曰是給她道歉,卻分明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讓她家國師欣賞的。
“哼!”她不高興地用筷子戳起一隻包子,洩憤似的咬了一大口。
“不拆禮物?”君天瀾挑眉。
“沒心情!”
“拿去丟了。”君天瀾淡淡吩咐。
夜凜正要將那兩隻錦盒丟掉,沈妙言連忙跳起來抱住錦盒:“不許動!都是我的!”
她的動作焦急無比,像是護食的小狗崽,圓眼睛瞪得大大的,惹得一帳篷丫鬟紛紛低頭捂嘴輕笑。
君天瀾薄唇亦是抿了一絲笑,卻微微咳嗽一聲,很快又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君天瀾先去了圍場,沈妙言三兩下刨開錦盒,裡面各躺著一支人參和一隻何首烏。
“真是沒勁兒。”她撇撇嘴,隨即拉了添香,“添香姐姐,咱們也去狩獵吧?”
添香有點猶豫,主子可沒說,讓小小姐進山。
“添香姐姐……”看出添香的猶豫,沈妙言連忙拉了她的衣袖撒嬌。
留下來的另一個侍衛夜寒見狀,開口道:“主子臨走前吩咐了,若是沈小姐一定要去看熱鬧,就騎掠影去。”
“掠影?”沈妙言好奇。
很快,夜寒牽來一匹雪白的小馬,馬兒上裝飾著雕花木鞍,十分精緻小巧。
沈妙言一見就喜歡的不得了,迫不及待地爬上馬背,回想著昨日君天瀾騎馬的姿態,摸了摸馬兒的鬃毛,隨即試著拉住韁繩,“掠影!”
掠影的脾氣很溫和,前蹄在地面刨了刨,便緩慢往前走去。
沈妙言興奮不已,正往前走著,忽然聽見一聲嗤笑:“沈妙言,再好的馬兒在你手上,也發揮不出什麼作用來!”
她偏頭看去,只見慕容嫣身著黑色騎馬裝,騎在一匹棗紅色大馬上,一張平日裡蒼白的臉在陽光下多了幾分紅潤。
她說完,便一夾馬肚,飛快地往前奔去,身子矯捷,不復往日裡的病弱。
沈妙言緊緊抓著韁繩,頗為羨慕地望著她的背影,最後試探著,催促掠影走快一點。
而圍場那邊,上百位狩獵手已經準備好,就連楚雲間和君天瀾,都親自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