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在向誰說。
聖劍的執掌者彎下了膝蓋,凝視著包含了萬千思念的光芒——
開始崩壞的聖杯。
她所追求,應當能給予她救贖之物。
而現在由自己親手毀壞。
諷刺嗎?
或許吧。
白費功夫嗎?
並不是,如果沒有這一次穿越時空的相遇,沒有這一次的邂逅,或許自己永遠都會執著於那個否定自己,否定所有同伴的願望——有了這個結果就足夠了。
“——契約已經完成了,是你們的勝利,愛麗絲菲爾、切嗣。”
聖劍變得稀薄,身體開始透化,失去了魔力與契約的支撐,阿爾託利亞已經無法留存在現世。
“saber——”
愛麗絲菲爾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一直守護自己的騎士,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握不住。
“很高興能遇到你,愛麗絲菲爾,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陪著你,直到你們一家團圓。遺憾的是,我已經看不到了。”
透化沒有停止,騎士王的身體隨時可能被風吹散,唯有她的聲音依舊清澈。
“不過沒關系,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愛麗絲菲爾,一定要幸福喔。”
夜風吹過,帶走了少女的最後一絲笑容,只留下她與現世結下的緣——名為“avaon”的劍鞘。
愛麗絲菲爾用力點頭,如果有肉體,她一定已經哭出來了,她握住切嗣和舞彌的手,用力點頭:“我,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再見了,saber。”
“再見了,saber。”
慎二的心中也在說著同樣的話。
他不僅是和消逝的少女騎士王告別,也是和心中那一道駐留十多年的倩影告別。
“再見了,騎士王。願你擺脫抑止力的束縛,走下劍欄,進入理想鄉,願你能以一位少女的身份獲得幸福。”
一片無言的靜謐之中,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寺內。他身上的紅色西裝早已破破爛爛,領結被扯下了一半,原本英俊的面容被血汙和灰塵侵佔,眼神渾濁而癲狂,嘴裡不停的唸叨著。
“聖杯,聖杯在哪裡?聖杯在哪裡?我一定要得到聖杯,到達根源——”
“聖杯已經消失了,遠坂時臣,一切都結束了。”
看在櫻的份上,羽斯緹薩好心上前提醒,卻被時臣用力推開。
“不,你在騙我,令咒還在,聖杯一定還在,在哪裡,在哪裡——啊,祭壇,一定在這裡。”
其實他已經看到了那道毀滅“孔洞”的光,只是手上的令咒依舊沒有消失給了他最後的希望,他把一切都賭上了,他不想也不能接受失敗的結局。
時臣搖搖晃晃地翻過臨時堤壩,穿過被聖劍炙烤的大地,爬上了被光之洪流一分為二的祭壇,期間幾次跌倒又幾次站起。
在祭壇的角落裡,他找到了一個黃金的破片,他像是捧著珍寶似的將它捧在手心。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聖杯。”
沒有人注意到,破片的內壁潛藏的陰影,那是被“此世之惡”汙染的黑泥殘渣,可能小聖杯在被聖劍之光破碎時正好彈到了一邊,帶著幾滴黑泥一同逃過一劫。
黑泥順著破片觸碰到了時臣的雙手,又沿著手上的破口鑽入他的身體。
漸漸地,時臣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恍惚之間,他看到了一個漆黑的空間,聽到了各種各樣的低語,雖然聽不真切,卻帶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時臣笑了,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笑出了血水。
“原來這就是根源,我終於到達根源了,我終於到達根源了。”
ps:目前直接懟聖杯的從者只有兩個,一個是saber,不管在哪條線,哪一屆都用了令咒。另一個是貞德,不過貞德本身就是代表聖杯戰爭規則的尺子階,其存在方式又非常特殊,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從者而是借用了人類少女的身體;此外,貞德只破壞了聖杯的八成,而且還不是蘑菇的作品,暫時算作特例——至少型月世界蘑菇是老大,其他人吃書的時候以蘑菇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