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許都這樣，直到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只是為時已晚。
許老二深深地低下了頭，說道，“我遇到了陸氏，我愛上了她，可期初的時候，我並沒有忘記與你的情分，我想著如果陸氏可以一起生活，我們一大家子和睦共處，該有多好。”
吳氏沒有回話，只是緩緩地坐下了身，也替自己泡了一杯茶，即便不喝，也可以用來暖暖手。
許老二就像是在懺悔一般，說道，“我真的想過無數次，如何跟你開口說這件事，如何讓你接受，我小心翼翼地處理兩邊的關系，我誰都不想傷害，我誰都想要呵護。”
是啊，吳氏記得那個時候的許老二，兩邊跑，確實辛苦了許老二。
“陸氏救了我，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她從小就父母雙亡，她一個女人，救我的時候也是鼓足了勇氣，所以她把全部都壓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敢讓她失望，所以我一直慣著她，甚至到了後來，底線都被我弄丟了……”
許老二說著話，忽然情緒有些失控，許老二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喃喃道，“所以我明知道自己的家人離得那麼近，可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對陸氏背信棄義，她救了我，用了全部救了我……”
吳氏開口道，“可是你對自己的家，同樣是背叛了，我不介意別人笑話我是寡婦，但我確實不能忍受一點，你明明還活著，卻讓你自己的孩子們成了沒有父親的人，被村裡人嘲諷和欺負。”
許老二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的心裡很糾正，很掙紮，我也曾無數次偷偷地回去，偷偷地看你們……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鬼，見不得日光……我兩邊都不是人……”
吳氏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那段時光，吳氏也覺得暗無天日，她一個人咬著牙，撐起了一個家，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沒有死，甚至還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旁。
“我的良心很痛，就像萬千螞蟻啃食，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我決定回家了……”許老二抬起頭，看向吳氏。
此時此刻的吳氏，也是雙眸通紅，只是強忍著沒有哭泣。
許老二繼續說道，“一個是相伴了我近乎二十年的妻子，一個是救了我性命的女人，我確實很為難，兩邊都不想放棄。”
吳氏想要喝口茶緩一緩，捧起茶杯，手指卻一直在發抖，即便暗示自己要冷靜，可是情緒也在逐漸失控。
吳氏看向許老二，說道，“我曾偷偷感激過你，感謝你依然對年老珠黃的我，還如此用心良苦地欺騙，我相信你心裡還有一份與我有關的感情，所以我即便發覺到了異樣，我仍然當作不知情。”
許老二低著頭，只覺得心口十分苦悶，難以宣洩。
“你後來帶她進了家門，我也不曾怪你，男人三妻四妾，也不足為奇，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在你眼中，逐漸變得醜陋，醜陋倒你想要我盡快消失，認為我妨礙了你，我不曾知道自己會有這麼讓你厭惡。”
吳氏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哭出聲，但是淚水已經止不住地落下。
當初的許老二，將怒火發洩在吳氏的身上，一來是為了討好陸氏，聽信了陸氏的話，二來無疑是許老二對吳氏的厭倦，已經到了不願意假面維持的地步。
吳氏搖著頭，喃喃道，“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我不知道你為何還是不滿意，你動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對你來說，已經讓你徹底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