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指責,也沒有質問;沒有哭泣,也沒有笑容。
她,只是不願再開口,不願再正視他一眼。
淩辰轉過身,看著逐漸遠去的許洛洛,淩辰恍然間發現,原來世間最痛的感覺,是這般悄無聲息,又如此致命,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一切。
淩辰跟上許洛洛,不知如何開口打破死寂,也不知如何靠近,而她也不曾期待過他解釋什麼,在結果面前,理由只是一種藉口,皆是一場徒勞。
許洛洛回了家,淩辰則坐在許洛洛的家門外,守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在守些什麼,所有的一切就在這一瞬間崩塌了,卻沒有人們預料中的“爆發”。
院子裡也格外的安靜,許洛洛不哭不鬧。
次日清晨,天灰濛濛的,才剛亮起來,張欣兒開啟了門,手裡捧著一個盒子,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卻看見一旁的淩辰,張欣兒吃了一驚,還以為淩辰來著這麼早,殊不知他整宿沒有離開。
“我本打算上你家,現在你在,正好直接交給你。”張欣兒把盒子遞給淩辰。
淩辰疲憊地開啟盒子,裡頭放著一件折疊好的嫁衣,嫁衣上面是一隻白玉鐲子,以及那張字條,許洛洛一併還給了淩辰。
淩辰拿起那隻手鐲,就像當初站在這裡,親手替許洛洛戴上一樣,只是時至今日,完全變了樣,心境也是截然不同。
許洛洛的信任,換了淩辰一場謊言。
原來,結束的時候,是這麼簡單,簡單到不給人悲傷的機會,沒有訴說和哭泣的時間,彷彿不曾發生一般。
張欣兒不語,只是退了進去,隨後合上了門。
然而誰又知道,許洛洛的心有多痛,她之前做的夢有多美,那麼現在,就有多不堪,她只是暫時忘記了表達,或者說,無論如何表達,都無法準確地傳達許洛洛崩潰的內心。
……
淩辰離開後不久,許音兒上了門,張欣兒因為不放心許洛洛而一直留在家中陪著許洛洛,一見到許音兒上門,自然是不歡迎,張欣兒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許音兒說道,“不要充滿敵意地跟我說話,我與你不曾是敵人,甚至可以說,也曾是朋友。”
嫁衣的事,絕對不是淩辰所為,那麼唯一可以猜到的便是這個許音兒,這樣的道理,張欣兒都懂,許洛洛哪裡會不知道。
不管是現在還是當初在番南村,無知村民妄加罪名,說要讓許洛洛浸豬籠,活活淹死,一個連親妹妹都可以這麼傷害的人,張欣兒實在無法理解許音兒的人性何在。
張欣兒怒道,“誰跟你是朋友?你快走!這裡不歡迎你!”
“五天後就是我許音兒大婚的好日子,我只是來發請帖的,希望作為朋友的你,準時參加。”許音兒笑著將帖子遞給張欣兒,張欣兒自然不肯收。
許音兒將帖子放在了桌上,然後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問道,“當然,我主要來,是為了我娘,我得接我娘過去,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娘怎麼可能不在場呢?”
房間裡的吳氏其實一早就聽見了許音兒的聲音,但是吳氏不願和許音兒見面,這也是吳氏第一次對許音兒拒絕,因為許音兒的做法,已經無法用“過分”二字來形容了。
“哦對了~”許音兒隨即又看向張欣兒,問道,“還有我的妹妹呢?她在哪裡?我這個當姐姐的大婚,作為唯一的親妹妹,豈能不捧場?”
張欣兒說道,“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就不要再肆意地傷害別人了!那日在絲綢店的時候,你已經察覺到洛洛不知情,但你卻沒有著急揭穿,反而更過分地挑了一個時間點,給洛洛當頭一棒,我真不知道你的良心是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