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逐漸蒼老的身影裡,許音兒絲毫看不見對自己的那一份母愛,難道是自己消磨光了母親的愛?
“娘帶洛洛回家,娘給洛洛做好吃的,洛洛不怕,娘在呢,娘一直都在,娘不會讓人欺負你,娘拼了命也會保護好你,娘一直都在……”
吳氏一邊帶著許洛洛走,一邊喃喃自語,就像許洛洛還小的時候,被小朋友們打架,受了委屈跟她告狀,她就是這麼哄著女兒,安撫著女兒。
大伯母程氏和三嬸蔡氏,面面相覷,即便是親戚,但是這種事也是許老二家的家事,更何況吳氏已經不是許家的媳婦,這事便更加插不上手。
八卦又多事的趙家媳婦,也不好意思再多嘴。
不管吳氏是怎樣一個人,陸氏口中的吳氏是否屬實,但是在趙家媳婦等人看來,那離開的女人,不過是一個母親罷了,在為難的處境下,盡可能做出相對合理的決定,盡量護全自己的孩子們。
許老太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往屋子走去,年紀越來越大,家裡說話的聲音便越來越輕。
陸氏則撞了撞發愣的許老二,說道,“下午就去東邵鎮,上淩家一趟,把這件事說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要不我跟你一塊兒去,雖然我不是音丫頭的親娘,但也是她的二孃,作為許家的女主人去,身份也應該合理。”
許音兒雖然心痛母親的“拋棄”,但是對許音兒來說,親人之間的愛,遠遠不及自己將來會得到的幸福重要,母親終有一天會老去,會死亡,但是自己的人生還很長,路還要繼續往前走。
幸福,自己不動手去抓,豈會平白無故地落下?像許洛洛這樣好運的人,並不多,許音兒可不願意守株待兔,等著好運自己降臨。
許音兒說道,“爹,我也跟你一塊兒去。”
“對,音丫頭一塊兒去,音丫頭腦子靈活,好使,到時候也不怕說不上話。”陸氏這話說的很有意思,倘若許洛洛在的話,斷然可以聽出破綻,估計這整一件事都是許音兒一手策劃的。
可是在場的人,沒有人在乎這一點,也沒有人聽得出來問題。
對於許洛洛而言,即便知道許音兒耍了手段,可是許音兒利用了吳氏,就好像掐著許洛洛的咽喉一般,母親是許洛洛的要害,許洛洛賭不起,不像許音兒,可以狠下心,不擇手段。
“好,那就下午去。”許老二說道。
許老四對著堵在門口的村民們說道,“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大伯母程氏和三嬸蔡氏對視了一眼,這裡也沒有她們可以插話的餘地了,二人跟著其餘村民們一同離開。
大伯母程氏回到自己家中,並沒有提及許老二家的所見所聞,只是顧自走進了房間,沉默了許久。
三嬸蔡氏則一回到家就跟自己的家人們說許老二家的事,許老三出去販賣胭脂不在家,蔡氏便跟屋裡剝豆子的許寧寧說。
許寧寧聽了以後,大吃一驚,問道,“娘,你是說許音兒要成為淩家未來的兒媳婦了?這不可能吧!不是一直都是許洛洛嗎?咋能說換人就換人啊?婚約又不是兒戲!”
蔡氏說道,“身子都看去了,名節都不保了,你想想,這事能簡單嗎?”
許寧寧丟掉手裡的豆子,激動地抓著蔡氏的胳膊,追問道,“啥名節?啥意思?”
“淩家大少爺其實早就看過許音兒的身子了!我看這事啊……”蔡氏說話間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道,“這兩人肯定有問題啊,說不定早就好上了,不然咋會看到身子呢?可能這兩個人還……”
許寧寧看到有人從自家院子門前經過,提醒道,“咳咳,娘,你注意一點,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