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洛的坦率,著實讓吳氏吃了一驚。
許洛洛接著說道,“娘也是姐姐的母親,洛洛理解孃的心情,但是洛洛懇請娘公正一些,不要一味地偏袒,倘若非要如此,那麼洛洛也要提醒一下娘:姐姐會怪娘,洛洛也一樣會。”
“……”吳氏愣住,不知如何接話。
許洛洛接著說道,“姐姐今日來哭訴,洛洛趕走了姐姐,娘就在心裡怪洛洛,哪怕嘴上不說,但是洛洛不傻,能感覺到,可是娘你可曾公正地看待這件事?”
吳氏沒有否定,當然找不到藉口來否定,但是吳氏並不好受,吳氏喃喃道,“娘不想的,娘也不知道為何就……”
許洛洛並不怪母親,反而替母親解釋道,“因為娘只看到了表面,正如姐姐說的,洛洛現在過得很好,住著大院子,開著大酒樓,而姐姐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娘認為都是自己的女兒,這樣一對比,那個過得不好的就理所應當地被袒護。”
吳氏低下了頭,許洛洛說中了吳氏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點。
“可是,娘,你也應該想一想,洛洛過得好並不是洛洛的過錯,也不該是承受母親‘不愛’的理由,洛洛努力地在做,不就是希望給娘更好的生活嗎?洛洛有什麼過錯,為什麼要承受這樣不公平的‘指責’?”
許洛洛並沒有怪罪母親,不像許音兒進門時說的那麼過分,但是許洛洛確實有些不服氣,心裡堵得難受,尤其是許洛洛進屋的時候,母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顧自進屋。
吳氏的心一揪,是啊,自己好像真的過分了,不知道方才的行為竟然會傷到了許洛洛。
“洛洛,娘沒有不愛你,娘就是希望你們親姐妹之間可以和睦相處,娘希望你們都好,都過得好,娘年紀這麼大了,怎麼樣都無所謂的。”吳氏握著許洛洛的手,說道。
許洛洛說道,“所以啊,洛洛理解了孃的心情,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給姐姐尋個好人家,讓姐姐擺脫現在的生活,讓她嫁得好,過得好。”
吳氏本以為是許洛洛想明白了,要主動化解姐妹之間的矛盾,殊不知許洛洛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她這個當母親的好過一些。
許洛洛不能吳氏開口,繼續說道,“至於洛洛和姐姐之間,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那樣,不管娘心裡偏袒誰,責備誰,反正洛洛今日把話挑明,洛洛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了,所以這一次,是洛洛最後一次幫姐姐,還是看著孃的面上。”
“洛洛……”吳氏算是明白,為何許洛洛一開始說將來許音兒再次上門,叫她吳氏公平一點看事。
許洛洛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不怕再挑明一些,說到,“人與人之間,哪怕是親姐妹,‘幫’是好事,‘不幫’也是一種本分,不能以身份強加,倘若強制要求的話,那跟強盜有何區別?”
吳氏一怔,反應不過來。
許洛洛知道這樣的觀念,對吳氏這樣一個傳統又封建的村婦來說,難以理解和接受,親人之間,理所應當地幫助,不幫就要被套上道德的罪名,要被人們罵死為止。
許洛洛說道,“娘,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系,跟子女於子女之間,是不一樣的,前者是義務,後者是本分。”
吳氏理不順,想不通,“可是……”
許洛洛繼而又道,“按理來說,洛洛這樣對爹也是不對的,但是洛洛也是盡力了,洛洛也是一個人,也會做錯事情,在爹和娘之間做出選擇,洛洛必然是選擇了娘,所以對爹只是用了‘經濟補償’,姐姐的話,洛洛確實是沒有這個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