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許老二在場,陸氏這麼頂嘴,怕是許老四會動手打人,而陸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從許老四的目光中看到了什麼,陸氏一陣心寒,說道,“果真是沒有一點良心,我陸氏是瞎了眼!”
許老四眉宇緊蹙,欲言又止,而許老二則以為陸氏在罵自己,不顧及自己男人的尊嚴,甚至當著家裡其他人對陸氏低三下氣地說道,一邊道歉一邊哄著陸氏,但是陸氏的火已經燒到了頭頂,哪裡會這麼容易熄滅。
解鈴還須系鈴人,其實許老四哄一鬨,陸氏反而會好,但是許老四此刻顯然不會這麼做,而且許老四也不是許老二,會慣著陸氏。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許老四說著便拂袖而去。
“啊——啊——啊!!”陸氏忽然尖叫起來。
眾人以後陸氏又要作妖,然而看向陸氏的時候,只見陸氏捂著肚子緩緩地落地,同時陸氏的裙子逐漸染紅。
許老四見狀連忙回頭,同時許老二和許老太太皆手忙腳亂地攙扶陸氏,可是血液就像一朵逐漸綻開的牡丹花,在這個深秋的季節,逐漸盛開。
在驚慌失措的人們眼中,是觸目驚心,但是在屋裡的許音兒看來,卻是理所當然。
“咕嚕嚕……”許音兒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拿著杯子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聽著院子裡陸氏的哭喊聲,許老太太的驚呼聲,以及兩個男人不知所措的聲音。
“真以為我是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人嗎?以為我心甘情願聽你的話去打雜當夥計嗎?”許音兒咧嘴一笑,隨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許音兒只是一個喜歡暗地裡出手的人。
東邵鎮,許家膳食鋪二樓那間最好的房間,正朝著南邊,窗臺上有一盆花卉,沐浴著這個深秋最好的陽光,然而住過那間屋子的陸氏,不曾知道那香味來自那盆花卉本身,而是埋著土壤裡的麝香。
許音兒走到自己房間的窗前,看著手忙腳亂地抬著陸氏出去找大夫的人們,只有許音兒知道,華佗在世也來不及了,陸氏肚子裡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在這種勝利的時候,許音兒並沒有拿陸氏現在的慘狀和之前母憑子貴的囂張對比,許音兒卻想起了另一個人,那個出爾反爾的許洛洛,拿她許音兒開刷,膳食鋪只不過一個幌子,純粹是逗她許音兒玩的嗎?
那握著茶杯的手指忽然緊緊地收攏,許音兒望著院子裡的那棵桂花樹,目光逐漸變得惡毒,許音兒喃喃道,“等著吧,我會讓你好看,你所擁有的,很快就會一一失去了,不僅僅是膳食鋪,還有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未婚夫……”
趙家媳婦看著許老二等人七手八腳地抬著陸氏,心裡疑惑這陸氏和許老二昨晚不是被衙門的官差帶走了嘛,這會兒咋就回來了。
趙家媳婦正要上前詢問,乍一眼便瞧見身下滿是血的陸氏,嚇得趙家媳婦都沒有站穩,差一點摔倒。
陸氏捂著自己疼痛不止的肚子,哭著喊道,“啊——啊——”
“再忍忍,沒事的,很快就到了……”許老二無比慌張,雖然心裡著急,可是因為上了年紀,動作有些遲鈍,連他自己都覺得太慢了。
“我來!”許老四從許老二的手裡接過陸氏,背在了身上,快步跑去。
許老二哪裡知道許老四的著急不是因為小叔子的身份,見二哥不利索所以幫忙,而是作為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