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洛沒想到男人真的會對一個陌生人動手,倒是讓許洛洛大吃一驚,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看著那粗壯的手就在砸下,眼前忽然出現一抹身影。
“啪——”
那聲音落入許洛洛的耳中,如此響徹,彷彿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吳氏和許洛洛皆瞪大眼睛,萬萬沒有想到花魁娘子會奮不顧身地護下許洛洛,自己又捱了打,那嘴角的血漬看得都讓人心疼。
“你……”許洛洛說不出話。
“我認得你。”花魁娘子含淚的眼眸稍微露出了一抹笑意,但是看得讓人心酸。
認得?是指許洛洛第二次去花月樓的時候,和花魁娘子的那一眸短暫的對視嗎?
“求求你了,不要再賣我去花月樓了,求求你,銀子我會想辦法的,求你了……不要再賣我了,我會賺銀子的,求你……”花魁娘子轉過身,拉著男人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花魁娘子對男人說話的語調彷彿又一次跌入了絕望的深谷,而剛剛和許洛洛說的四個字,就像另一個人一般,至少那個時候的她,感覺自己還是一個人。
對自己的丈夫是長期的絕望和恐懼,對不熟悉的許洛洛則是短暫的溫和跟友善,如此鮮明的對比,哪怕花魁娘子奪走了淩辰,霸佔了淩家少奶奶的位置,讓許洛洛一無所有,似乎也沒有多麼可惡。
許洛洛不願多管閑事,可是花魁都奮不顧身地替自己擋了,許洛洛又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許洛洛上前一步,說道,“你不是要銀子嗎?你打她個半死不活,再賣她一回,她在青樓也一身病痛無法接客,哪來銀子賺?你如何保證她不變又一次乖乖聽你的話?她難道永遠都會臣服於你,她就不會心不甘情不願,甚至想到自盡嗎?”
男人不願聽到這種話,擔心媳婦會聽進去,男人吼道,“你個小娘們,你在妖言惑眾什麼?你再不滾開,老子把你也給賣了!”
吳氏撿起一旁的石頭,怒道,“那我這個老孃們就殺了你!”
男人瞪著許洛洛和吳氏,雖然是兩個女人,但是對男人來說,其實也挺頭疼。男人不願多費口舌,執意要拖著花魁去青樓。
許洛洛上前擋住了男人的去路,許洛洛面不改色,說道,“說你沒腦子,你就是沒有腦子,她去青樓接的都是散客,她現在重新回去,你認為老鴇會待見她?她不在的這些天,早就有新的人成為青樓的頭牌,她身上又有傷,你只想著銀子,就不知道先想想成本嗎?”
男人看向被打得不成樣子的媳婦,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許洛洛的話,似乎說的蠻有道理,男人問道,“那你什麼意思?”
“這個院子肯定不是你們家的吧?”許洛洛看向身後的院子,大門還開著,許洛洛繼續說道,“這院子自然是值錢的,我站在這裡往裡頭瞧,都看著氣派,但很可惜,跟你們沒有關系,哪怕住的人是你媳婦,她也沒有産權來處置這院子,我說的沒錯吧?”
許洛洛的話點到了關鍵處,導致男人啞口無言,證明許洛洛沒有說錯。
一旁的吳氏真可謂提心吊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二女兒,然而有莫名一陣欣慰,自己的女兒面對這樣危險的粗漢,她卻冷靜應對,說話條理清晰,不像村裡無知的婦孺,反而很有大人物的模樣,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