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洛沒有回話,只是站在視窗,看著打在地面上的雨點,或許許洛洛也根本沒有聽見許音兒的話,甚至許音兒從許洛洛的視線裡跑過,許洛洛都沒有意識過來。
雨太大,吳氏也沒法回家,推著手推車跟臨時擺攤的人們一起躲在屋簷下避雨,那賣蘿蔔的大叔笑著和吳氏聊天,直誇吳氏的兩個閨女長得標緻,然而吳氏心裡卻一直擔心著許洛洛,不知道這丫頭受了什麼委屈。
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橫穿大街跑進屋簷避雨,但是已經淋濕,頭發滴滴噠噠地流下雨水,女人脫下外衣,用力甩水,水甩到了一旁吳氏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仍舊在甩。
“喂,你弄到別人了!”買蘿蔔的大叔好心提醒道。
女人這才注意到吳氏,正要說抱歉的時候,瞥見吳氏手推車上的幾個罐子,女人彎下腰,一邊開啟一邊聞,說道,“這是啥東西?咋這麼香?”
女人不等吳氏開口,女人竟然伸手取了一塊,直接放進了嘴巴,吳氏也沒有拒絕,因為銀子是客人的,客人先品嘗後買,也理所當然,否則這個年代,銀子這麼難賺,誰願意隨便給人。
“麻辣鹹魚罐頭,是熟食,可以直接吃,下飯。”吳氏熟練地介紹自己的“商品”,吳氏見女人吃的也開心,似乎很滿意。
“就你家的東西好賣~!”買蘿蔔的大叔笑著說道。
吳氏問道,“要不要買兩罐?”
“買啥買?”女人反問了吳氏一句,又道,“這東西拿出來賣,你咋不把家裡煮好的番薯拿來賣?”
剛還笑呵呵的蘿蔔大叔聽了這話,頓時就不高興了,他拿起女人吃過的罐子,說道,“你都吃了人家一罐了!至少這個錢你得付了吧!”
“這裡頭本來就剩下沒兩塊,咋就算我全吃了?”女人瞪大眼睛,看著屋簷下避雨的人們,說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吧,真是不要臉,看上去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坑我一個小姑娘?!”
吳氏說道,“那一罐確實是新的,沒有拆過,試吃的那一罐已經沒有了。”
“你這個老女人,你現在是訛詐我是吧?!”女人雙手叉腰,嘴唇上還沾著辣椒紅油,卻一副她一口沒嘗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咋不說你是玉帝老爺?”
蘿蔔大叔鬱悶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咋了?”女人指著蘿蔔大叔和吳氏,又道,“我又沒招惹你,幹你啥事兒?你在這邊嘰嘰歪歪的做啥?我看你倆是姘頭吧!咋就你一直幫她說話?你們,你們看見我吃她東西了?”
女人嘰嘰喳喳地沖其餘人叫喊,有些人因為一直嫉妒吳氏的麻辣鹹魚罐頭賣的好,自然不會幫忙說話,加上這個女人這麼沖,怕是再說幾句,女人就會撲上來咬人,不熟悉的人當然不願意惹這個事。
吳氏怒道,“你手上還沾著辣椒油,你說你剛剛沒吃?”
女人接了屋簷水,麻利地洗了洗手,又抹了抹嘴巴,隨即高揚著頭,沖吳氏吼道,“你這個老女人,你再汙衊我,我就拉你去見衙門老爺!莫名其妙,是家裡死男人了吧?出來賣個菜還跟人搞相好,臭不要臉!”
女人罵人的時候不忘白了買蘿蔔的大叔一眼,隨即沖進雨簾。
“哎?!!天底下咋還有這種厚臉皮又亂咬的人?這……”買蘿蔔的大叔氣不打一處來,那女人佔了便宜、罵了幾句還跑得快,吳氏氣得火冒三丈,女人要是跑的不快,怕是吳氏就要動手了。
然而斜對面的巷子口,較為隱蔽的角落,女人停下腳步又開始避雨,女人望向遠處的吳氏,罵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