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說,我也只好借花獻佛了。”黛玉笑著說道。
她應承請客,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近幾日父親的氣色越來越差,每次吃飯也都是應付著吃幾口,自己心裡雖然著急,卻也無能為力。
若是透過這次機會,讓府內熱鬧熱鬧,想必父親也能高興一些。
“今晚我們就在府內設宴,一應事務陳伯伯看著安排就好。”黛玉對陳守義說道。
陳守義應下,賈璉和紫鵑也沒再說什麼,眾人便一同乘車返回。
待回到府中,陳守義和紫鵑便開始著手安排晚上的宴席,黛玉因掛念父親,便獨自一人來看望林如海。
誰知她剛走進院內,便聽到父親的咳嗽聲從屋內傳出,急促又劇烈。
她快步向裡走去,只見一個小丫鬟正在服侍林如海喝藥,看這情形,父親喝下去的藥,竟吐出八成來。
“小姐......”小丫鬟先看到黛玉進來,趕忙行禮。
黛玉微微抬手,示意小丫鬟免禮,接著說道:“藥重新熬一遍,等放得溫一些,兌上些蜂蜜,再重新端進來吧。”
小丫鬟應著,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
“爹爹......”黛玉坐在林如海的身旁,用手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
林如海一隻手用力撐在床沿上,枯瘦的手背上纏滿了脹起的青筋,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黛玉,示意她不要為自己擔心。
看著父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黛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剩心疼。
林如海緩了緩神,擠出一絲微笑,還是他先開口問道:“聽說今天去田莊上了?”
“是,陳伯伯帶我見了一些田莊事務。”黛玉輕聲答道。
“楊氏有沒有為難你?”林如海問道。
“父親多慮了,姨娘沒有為難我。”
黛玉看向林如海,父親的表情裡滿是對女兒的擔憂,生怕自己受了什麼委屈。
但在提起楊氏時,他的語氣裡卻都是平淡和冷漠。
關於楊姨娘的事情,黛玉心中本來有很多的疑惑,她很好奇當年父親為什麼鐵了心讓姨娘搬出府,楊姨娘又是為何從記憶中開朗的模樣變成今日這般?
不過,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今日從楊姨娘的眼中看到的是仇恨,從父親的嘴上聽到的是冷漠,他們二人之間早就沒了感情。
更何況楊氏還意圖偷取父親官印、在暗中和賈璉謀和,自己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河了,難道還要做什麼聖母白蓮花去挽回她和父親的感情嗎?
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