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是府裡的二爺,陪小姐一路同來。”紫鵑趕忙和陳管家介紹道。
“承蒙二爺對我們小姐一路照顧,老爺早已有安排,現下給二爺收拾好了住處,備好了酒菜,還望二爺不要嫌棄寒舍,在此宿下。”陳管家對賈璉道。
“本是一家人,我該喚林老爺一聲姑父,此次前來探望萬事皆以姑父身體為重,怎好意思再多做叨擾,但既已安排妥當,我也不便再做推辭,只是還得先去看望了才是。”賈璉說道。
陳管家安排了下人牽引馬車、歸置行李,邀了賈璉和黛玉等人上了備好的轎子,一路隨行來到一垂花門前落下,又引著眾人步行來到林如海的居所。
還未進屋,藥味卻湧了出來,嗆得林婷直咳嗽。只見西邊迴廊下支起了一個藥爐,此刻一個小廝正蹲在旁邊煎著藥。
林婷一路走來,觀察著林府的各個角落,路是乾淨的、綠植也修剪過、廊下襬放的花也是新鮮的,看來林如海雖然病下多日,下人伺候也並沒有偷懶,陳管家倒是把林府管理的井井有條。
踏進內屋,只覺藥草味道更重。林婷看到了黛玉的父親,他雖病重但還是強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林如海見眾人入門,緩緩挺直了脊背,雖形容枯槁卻不失文人風骨,但已盡是油盡燈枯之態。
“玉兒......你回來了。”林如海看到黛玉,輕輕地抬起手,招呼黛玉上前來他身邊。
林婷緩緩的走到床沿邊,坐在林如海身旁。她還沒適應林黛玉的身份,但是看到眼前林如海的情形,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也是重病住院,自己此刻也應該在醫院陪護,但誰知道卻穿越到了這裡。
觸景生情,一滴淚從眼底滑落出來,她趕忙用帕子擦去。
林婷握著林如海的手,輕聲說了句:“父親。”
林如海只是把黛玉的手緊緊的攥在掌中,有外人在場,他不能說什麼,強撐著和賈璉說了幾句場面話,接著便讓陳管家帶他們回了居所,只留下黛玉和紫鵑二人。
林如海看著黛玉,久久不語,只是不停地摩挲著她的雙手,輕輕的、柔柔的。
半晌,從嘴邊擠出幾個字:“玉兒......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從林如海的眼神裡,林婷看得出一位父親對女兒沉沉的愛。
林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地嘆出,壓了壓內心的情緒,緩緩說道:“父親,不要硬撐著了,躺著休息一下吧。”
說罷,她從一旁拿了一個錦緞的枕頭,放在林如海的身後,扶著他輕輕的靠在上面。
“玉兒......爹對不住你,你娘去的早,如今爹只怕也是要走了,你生來身體就不好,爹不能陪你長大了......”林如海聲音哽咽了起來。
林婷情緒湧了上來,眼淚也如雨點落下,滴在林如海的手背上。
“都怪爹,太醫說了你這病最忌諱的就是哭,如今爹又引得你這般。”林如海抬起手,輕輕拭去黛玉的眼淚,緩緩說道:“玉兒,有些事情爹還是要給你交代,你年紀還小,住在祖母家是一個依靠,你祖母最是疼愛你,必捨不得讓你受委屈。”
“父親,您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玉兒......只想陪著您。”
她句句說得真誠,既說給林如海,也是說給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