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上車後,發現汽車的油不太夠了,於是他們將車開到了附近的加油站。在加油的時候,陳修齊和李敏也去便利店裡買了些水糧。
“那個……死掉的孕婦叫阮玲是嗎?”車上,於曉波忐忑的開口道:“她的家庭情況應該不怎麼好吧?我記得南營裡那一塊算是t市的貧民區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用錢擺平她丈夫?”秦殤正眼都不願意看他:“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隻想著怎麼讓自己活下去,卻連一點愧疚和罪惡感都沒有呢?她丈夫失去的是一個家啊!”
“那我還能怎麼辦?!”於曉波被他的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她又不是我撞死的,本來我路過攤上這種事就已經夠倒黴的了。你們只看到了我人前活的多麼光鮮靚麗,卻根本不知道背後我為了我的家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那天晚上我也是為了去陪客戶,我怕這筆大生意黃了,為了賺錢養家,讓老婆過上好日子,我才狠心丟下了那個女人。誰知道這會導致了她的死亡呢?”
於曉波的話讓秦殤陷入了語塞。確實,客觀上來說,阮玲的流産和死亡和於曉波並沒有直接關系。
“我那懷著身孕的老婆也因為這個女鬼的介入而被我親手殺掉了,我的大好人生與前途也毀於一旦,現在我手上沾滿了鮮血與罪惡,在惶恐之中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還要躲避那個裝成我老婆的女鬼的追殺!!啊?!你們怎麼不來同情我呢?!”
於曉波心頭的怒火也在這一瞬間被徹底點燃了:“一命償一命,我老婆和孩子就不無辜嗎?這女鬼不就是想看我痛苦,想讓我在絕望中體會死亡嗎?!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天知道我的人生就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選擇,而被徹徹底底的毀掉了!”
如果當初於曉波選擇停下車,幫這個女子打救護電話,或者送她去醫院,阮玲都不會絕望的死在路邊,更不會發生後來的這些事情。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秦殤看著面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繼續指責他,還是安慰他。
於曉波埋著頭,肩膀聳動著。但這並沒有持續太久,他抬起頭,擦了擦臉,又恢複了冷靜。
剛才的憤怒也讓他將這幾天的恐懼與憋屈完完全全釋放了出來,於曉波平靜的對秦殤說道:“抱歉,有點失態了。你指責我,沒問題。我認了,確實是我的視而不見導致了她的死亡。你說我是間接害死她的兇手,我認了。賠禮道歉什麼的,我也會去跟她丈夫說的。甚至連補償也是,我這大半輩子的積蓄全都給他也沒問題。”
“但是,一碼歸一碼,欠她一條命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妻兒!”於曉波紅著眼睛,鏗鏘有力的說道:“哪怕最後我會死在那女鬼的手下,我也一定要給歡歡討個說法!!”在知道了真相後,他的情緒也由一開始的恐懼和絕望轉為了憤怒。
殺死妻子就不是他的本意,現在想來,當初於曉波殺人時的表現和現在也有著極大的出入。
秦殤斷定,殺人時的於曉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女鬼的控制。
這一次的任務是殘酷的。
當初的阮玲、馮歡歡以及於曉波……從一開始,就沒有誰是絕對的罪人。而這一起悲劇,卻將包括他在內的十幾條條無辜的生命徹底捲入了其中,構成了一起“任務”。
空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秦殤認為,哪怕是地獄,應該也沒有這裡來的恐怖。
“不好了!”正在秦殤思考之際,李敏和陳修齊慌慌張張從便利店裡跑了出來。
“隊長,我們幾個被通緝了!”陳修齊鑽進副駕駛座。
“怎麼回事?”
“剛剛我們兩個在便利店裡看到了新聞還有通緝令,有人報警說我們綁架了於曉波,重金懸賞線索。現在咱們幾個的照片都在掛著呢!”李敏說道:“按這個宣傳力度,要不了一天,咱哥幾個到哪都會被舉報的!”
呂清這才回想起剛才加油站工作人員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竊竊私語後還有人打了電話。
“不好,我們得趕緊離開了。”呂清說著,踩下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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