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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杜若總算真正的清醒過來,而首先迎接她的必然是從樓上跌落般的疼痛。
“媽……”杜若看清楚守在她身邊的杜媽媽,忍著渾身的疼痛,她首先問的便是段其琛,“段其琛他怎麼樣?”
杜媽媽擔心影響杜若的情緒,故意扯開話題,“你先關心一下你自己!你媽我就剩下你了,你能不能別讓我擔心,我一把年紀經不起嚇啊!”
想起了當年杜若也是渾身血淋淋的被送到醫院,那時候杜媽媽差點被逼瘋,而如今又發生這種情況杜媽媽是恨死段其琛了,總覺得這人就是一衰神。但是又聽到勘察事故現場的警察說了當時的情況,她的心又忍不住軟下。眼下她什麼都不奢求,只希望這兩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媽,”杜若突然沉下臉,滿臉陰鬱的問杜媽媽,“媽,你老實說,段其琛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一有事情想隱瞞我就會大聲的說話來掩蓋。”
杜媽媽一愣,她不知道杜若剛醒過來竟然能夠這麼快的冷靜分析,“他、他還活著。”杜媽媽顧左右而言他,並沒有確切說明段其琛的情況。
“你沒有在我面前哭天喊地的,那麼段其琛的傷勢應該比我嚴重許多,你才沒好意思哭得太悽慘。”杜若是硬撐著身體咬牙問杜媽媽的。
見到杜若蒼白的臉色更加不好,杜媽媽只能嘆氣把段其琛的情況給說明瞭,“他的傷勢比你嚴重,現在還在搶救中。”杜媽媽並沒有把已經搶救了兩天的事情告訴杜若,二次手術目前還在進行中。
“讓我去看他!”杜若的氣息很虛弱,她才醒過來,要保持清醒都困難,現在還能撐著一口氣和杜媽媽說話,是因為麻醉劑還沒退,要是退的話,她估計除了痛呼再也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你給我躺下!”杜媽媽怒吼。
“媽,你讓我去看一下他好嗎?”杜若哭著請求杜媽媽,她很擔心,她甚至覺得不去看一眼就要永遠見不到他了。於是,也不管杜媽媽猶豫的表情,掙紮著就要起身。
“不行!”杜媽媽並沒有憐憫杜若,“你才打了鋼釘,醫生吩咐過不能動!”說完,就把杜若給按下去。
“放開我,讓我去看他,我一定要親眼看他活著!”在劇烈的掙紮下,包紮好的傷口又染上了觸目驚心的紅。
杜媽媽想要攔住杜若,但是又不敢下重手鉗制住她,小心翼翼的動作是無法攔住幾近瘋狂的杜若。
一聲悶響,杜若從病床上滾落,還好杜媽媽及時接住。“你瘋了啊?”杜媽媽立刻按了床頭的呼叫鈴,把醫生和護士給喊了進來。
“段其琛,你欠我的還沒有還,你不許死!!你不許死!”杜若依舊不死心的朝門口爬,“我不管你之前有多愛寧筱筱,現在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去找她!”
她的情緒過於激動,醫生打下鎮靜劑之後好一會兒她才安靜的昏睡過去。
看著杜若蒼白的睡顏,杜媽媽害怕得渾身顫抖,段其琛要是沒救回來,杜若會瘋吧?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比誰都知道,當初看到杜強的屍體,她也覺得全世界都坍塌崩壞了。
於是,一向看段其琛不順眼的杜媽媽也瘋狂的祈求段其琛一定要活下來。
守在急救室門口的眾人也不見得有多好,葉空陸憬等人已經兩天兩夜沒闔過眼。這醫院是陸憬家的産業,他調來了最好的資源裝置給段其琛,還包機把遠在國外的專家接回國內。
一起等在手術室外的還有段啟華,因為這段時間經歷太多事情,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憔悴頹然的坐在手術室外的公共座椅上,腰桿都直不起來,眼眶邊上是一圈重重的黑眼圈,這哪裡還有段家家主的模樣?
手術室的燈滅掉,面對從裡面走出來的滿臉疲倦的醫生,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甚至不敢去問傷者的情況。
“醫生……”段啟華知道自己的聲音在抖,但是他抑制不住恐懼。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轉入icu觀察。”醫生說話的空擋,段其琛就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又一次見到這副半死不活模樣的段其琛,段啟華雙腳一軟,差點跪了下來,還好陸憬眼疾手快扶起他。
記得十二年前那一場爆炸,把段其琛送到醫院的時候,他的情緒比現在的更不穩定,他也在門外哭過、鬧過、恐嚇過醫院……聽到段其琛活下來的時候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捱到段其琛轉出icu,但是在段其琛清醒過來之後他又佯裝出淡定的模樣,讓段其琛覺得他並不在乎他的死活。
其實,他真的很擔心,只是和段其琛冷戰了十幾二十年之後他不知道用何種情緒去面對他而已。
<101nove.u,杜媽媽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杜若再一次醒來是在隔天早上,張開眼睛的第一瞬間杜媽媽立刻撲上去告訴杜若,“段其琛沒事,他活著,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你好好休息,只要醫生允許你動,我立刻推你去看他。”生怕杜若再激動,杜媽媽趕緊把她會問的事情搶先說出。
“是真的嗎?”杜若擔心媽媽又騙自己。
杜媽媽伸手拂去她淩亂的劉海,真誠的又回答了一次,“他沒事了。”看著杜若緩緩的揚起嘴角,杜媽媽覺得段其琛活下來真是太好了。這個丫頭,表面上對段其琛冷淡處理,可她心頭上的那個人是誰明眼人一看便知。喜歡就是喜歡,何必折磨自己和他呢?生命那麼短暫,珍惜彼此吧。
麻醉劑退去,迎接杜若的便是那生不如死的痛,這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翻下床的舉動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杜若,我特麼的遲早會被你嚇死!”袁緣指著杜若的鼻子怒吼,“有完沒完了你?”她猛吸鼻子,透著哭腔繼續說,“我要跟你絕交,每次都被你嚇得心髒要停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