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過，陛下。”‘山德魯’恭敬地回答。他當然聽到了之前那句‘滾’，不過‘山德魯’更擔心那句是氣話，擔心盧恩秋後算賬。
所以只能原地等著。
雖然對‘山德魯’來說，死亡並不可怕。但是，不畏死和找死完全是兩個意思。即使無法享受人間的美好，‘山德魯’依舊想要活著。
死亡，實在是太孤獨了。‘山德魯’不想再次回到深淵裡去。
見到盧恩也算是倒黴，既然碰上了，自己也只能迎難而上。
想到這裡，‘山德魯’的身子抖了抖，定睛看著盧恩，就像皇帝身邊的傳令官，等待發落。
“我，很討厭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知道嗎，如果看見噁心的屍體橫在面前，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冷汗從‘山德魯’的身體裡冒出。他知道自己很背，沒有想到這麼背。
歷史從未走到這一步，所以‘山德魯’也失去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在盧恩面前，一切的偉力似乎都變得無足輕重。當初能夠匹敵千軍萬馬的勇者，在那位偉大的君主面前，就像小孩子拿著竹刀要去屠龍一樣可笑。
那是質量上的差距，根本無法用外力彌補。
“我最恨有人搶走了我的東西，特別是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盧恩第一次用怨毒的口氣說話。他的雙眼裡流淌著金色的流速，好似熔岩要從裡面流出。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山德魯的表皮燙出一道口子。
“可那東西如果自己長了翅膀飛走了，那我也沒有改變的權力。”那一瞬間，高傲的君王死去了，留下的只是骸骨。
盧恩就像喪家之犬，他將頭顱低下，不想讓‘山德魯’和尤菲看到自己眼裡落寞。
“現在你給我離開我的視線，在未來的一百年裡，我都不想看到你！”說出了一句類似赦罪的話，盧恩也大大地撥出了一口氣。
短短几秒內，盧恩的角色反覆切換，從君王到小丑再到君王。
這讓‘山德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熊貓人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儘管熊貓人歷史上大多都是明君。不過‘山德魯’還是體會了這句話的內涵。
盧恩恨不得馬上殺了自己！自己也感知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山德魯’相信，暴怒與憎惡在那一瞬間，是支配了盧恩的整個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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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線，自己就會變成飛灰。
不過盧恩還是忍了下來，那麼原因是什麼呢？
山德魯只想到一個可能性——no。
no的卡片具有超越這個時代侷限性的能力。但是使用這一卡片，會伴隨著相當大的代價。
施術者的性格，身體特徵會不斷地朝no變化。就像使用龍王的卡片，身體的表面也會長出細細的龍鱗。
一切都是為了成為原來的樣子。
不少上古傳說選擇持有者，都是為了奪取他們的肉體，好讓自己獲得狹義的自由。而這有一個大前提，本身是心甘情願將肉體交給no的。
只有極少部分不願意奪取，或者說引導。在‘山德魯’現在所熟知的上古傳說中，佛丁就是其中一個。所以佈雷德家的小丫頭戰鬥力遠遠超出平級，但在上古傳說面前，根本不夠看。
力量與知識的積累根本不對等，更何況後者還累積了千年的怨恨。
想到這裡，‘山德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劫後餘生的感覺不錯。但是他看向盧恩的面色，心底也愈發恐懼起來。
盧恩放過自己，也有自願的因素。在十月三日的時候，山德魯徹底死去了。在將肉體交給自己之前，山德魯希望自己能夠再看一眼養子。即使肉體不再屬於自己，也希望好好看著。
現在的君主誰能夠安慰呢？也許只有佈雷德家的小獅子可以再勸一勸吧？
‘山德魯’想，不知道被佛丁所抉擇的小丫頭，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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