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赫米特·奈辛瓦里
“你作弊！”這三個字狠狠地戳中了盧恩的傷口，喚醒了十三天前的記憶。
在多格，自己也是那樣惡狠狠地抱怨牧羊人作弊。想來那個時候，自己的臉上也是這樣充滿不甘。
區別就在於，那個時候，在自己身邊支援的還有尤菲。
為什麼會忘記那麼重要的事情呢？難道自己內心，也想拋棄那個小笨蛋嗎？
記憶突然出現紊亂，“我叫克里米亞”的聲音在腦海裡突然出現。
片刻後，盧恩感受到了一陣膽寒。
現在也不是想這種東西的時候。
盧恩努力看向萊納，如果以人類的出血量來看，萊納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可對方是上古之神的爪牙，身體最少有四分之三不是替換成另外的部件。保險起見，最好現在將他擊殺。
“我本來不會輸的。”萊納抱怨著說，“你否定了過去。”
也許是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絕路，萊納大喊。
“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在你的心裡，師兄和師姐永遠都是最優秀的。就算是我手上的那張no.49，你都打算讓他們去回收。”
“是嗎？原來你是這種想法？”盧恩用萊納不可聽聞的聲音輕聲說。
“所以我才要背叛你！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看著稍有退步的盧恩，萊納似乎發現了一絲曙光。
“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盧恩根本不知道該露出嘲諷的笑容，還是惋惜的笑容。
過去和萊納有關的記憶湧上心頭，那一瞬間，憤怒就湧上來了。
盧恩長舒一口氣，終於，捏緊拳頭用怒不可遏的口氣說，“對，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偷偷聯絡安度因，不知道你偷看禁忌法術，不知道你每天晚上拿著卡片來回琢磨。我最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是你居然聯合死亡騎士來殺我！”
“什麼……”萊納聽到盧恩的話愣住了。
看著一臉錯愕的萊納，盧恩鬆了一口氣，“你太優秀了，無論從哪方面看，你都是天才。可是你走了歪路——從來沒有人可以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不迷失一兩次。”
“從最開始你就錯了，這有我的責任。”盧恩戴上了面具，以人類的身軀，看著萊納的眼睛說話，“從最開始的教學到後來弒師，我們就沒有進行過一次良好的溝通。我一直以為教出索莉婭和潘菲洛夫那樣的弟子就可以了，誰知同一種方式不能用兩次。”
“因為你和他們兄妹是不同的人，用訓練家禽的方式怎麼能去訓練野馬？”盧恩嘆息道，“一切都來不及了，因為我連我自己的命運都突破不了，我又如何去約束你呢。這下真是一種嘲諷，老師沒有突破自身的極限，學生反而走上歪門邪道。”
“到現在，我一直在等待你懺悔。”盧恩的手稍稍發力，“不過你完全辜負了我的期待。”
“是嗎，可是我再怎麼誠懇你也不會原諒我的吧？”萊納笑了，“我們是同一類人呀。區別就在於我還沒有成長到你這個地步。我在地上匍匐前進的時候，你已經看到了光。你高高在上，你是勝利者……所以……”
“不管怎麼做，我都是對的……你是想這麼說嗎？”
“難道不是嗎？成王敗寇就是世界上永恆不變的真理。”萊納喘著粗氣，“五十年前，你輸了，幾乎失去了一切。如果你贏了，這個世界根本不會這樣。你應該，怨恨這個世界呀！”
對呀，為什麼不怨恨？
你的母親不理解你，兄弟背叛了你，愛人遠離了你……你還有什麼？你一無所有，你應該比所有人都怨恨這個世界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