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用這種語氣說話是什麼意思?你快給我滾開。”萊納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某種玷汙,他感知到了強大魔力的流動所以來到這裡,卻只看到了一個小孩子,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這個小孩臉上帶著鐵青的半截面具,簡直就是行刑前被獄卒羞辱的犯人。
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了,低語聲不斷迴盪,必須趕快離開這裡,壁畫的秘密解讀不出來也就算了……
“可惡,本以為是大餐,結果只是泔水嗎?一個人族的小屁孩跑來這裡做什麼?”萊納冷哼一聲嘲諷道,“喂小子,這麼晚來還出來亂逛,你家裡人不會擔心嗎?你的父母是不是等你回去打屁屁?”
“知道嗎?”在萊納眼裡,正如一尊雕塑矗立著的男孩說話了。
“我一直想見到你,不過沒想到是這種局面。”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平緩,但是當萊納對上那金色邪眸的時候,他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彷彿埋藏了幾千年的悲傷,在此刻凝聚成暴風雨的前奏。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哪裡會有這種複雜的表情,以自己過去近三十年摸爬滾打的閱歷發誓,這孩子絕對有問題。
“你……認得我?喂喂,不會是來尋仇的吧?”萊納只想到這種可能,“報上你的名字,我的利刃不斬無名鼠輩。”
在卡拉贊有這麼一句俗語,在夜之魘1面前談笑風生的,除了瘋子只有天才。
對於萊納來說,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即使思考的方式毫無差異,但是對待問題的態度上,二者才會暴露出不同。
眼前的男孩,是前者,還是後者?
萊納不知道,當他打算召喚出武器戰鬥的時候,男孩說話了。
“你的武器應該不止劍吧?”盧恩如釋重負地說,他重重吐了一口氣,想要將肺裡的一切殘渣都吐出去。
“雖然只見過幾次戰鬥的英姿,不過你的武器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幾次?”萊納明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中的盲點。
自己別的優點沒有,小心做事算是自己的做事準則。
出手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且乾淨利落。想來想去,只有海加爾學院那一次戰鬥留下了很多活口。難道眼前的小子,是被亞煞極力量腐蝕的存在?
萊納摸了一把自己的小鬍子,進攻的學院只是一場計劃不周全的行動,難道這樣也會留下禍根?
“在歷史的長河中,有幸見過幾次。”不等萊納發問,盧恩開口了,“就算我自己也想不到,這二十天的生活,是如此刺激。”
“二十天?”萊納緊鎖的眉頭舒張開來,“我還以為是別的呢,原來是屠殺之夜?那麼,你是諾貝爾的倖存者?我一直以為已經沒有活口了。不對,諾貝爾的倖存者是個金髮雙馬尾,你顯然不是。”
“不過是小地方的倖存者罷了,嘛,雖然和殲滅了諾貝爾的鹿盔也有一筆賬要算。”盧恩隨即邁開了步子靠近萊納,“窮鄉僻野出來的野小子,不值得萊納·胡佛先生如此惦記。來吧,讓我見識一下剛得到的新武器如何?no.19索瑞森大帝的錘子,可別告訴我你把它丟了。”
終於,決定性的因素從盧恩的口中說出來,萊納瞪圓了眼珠,一臉不敢置信。
某處記憶與對應了線索,就像齒輪組之間不斷地嵌合。
“盧……盧梭?”太不起眼的小人物根本沒有掛念的必要,導致萊納都不太記得盧恩的本名。
他的目標不過是剿除獵巫行動中殘留下來的棄子,至於假子盧恩?萊納只是一笑而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