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尤菲費力地牽扯著綁縛克爾蘇加德的暗金色鎖鏈。可她只是一個盜賊,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況且這鎖鏈是規則的運用,就連小惡魔也只能老實地遵守賭約。
“沒用的尤菲,我和之前那個面具男展開了上古傳說之戰輸掉了,這是敗者應有的下場。”克爾蘇加德鏤空的眼眶處出現了暗淡的磷火。
“上古傳說之戰是我們這一群亡魂所展開的鬥爭,敗者就會被鎖鏈封印入卡片中交給勝利者使用。”克爾蘇加德苦悶地看著暗金色的鎖鏈捆縛住自己的雙足。
明明只是骨頭架子了,明明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牽掛了…為什麼還會鬱悶呢?只是為了活著嗎?
活著自然應該有目標,我是為了什麼而活的呢?
是為了那些層出不窮的知識,還是為了懷念比格沃斯先生?
對呀,貓,小貓咪。
比格沃斯教已經不是愛貓集體了,伯瓦爾那個傢伙,會把它變成一個驅動戰爭的邪教吧,就如同那個詛咒神教一樣。我作為亡靈行走世間的時候都阻止不了,現在死了就更沒有辦法了。
索多瑪大陸還很大呀…就算是我,也有很多東西沒有見過。在我活著的時候,只涉足了二分之一的領地,還有太多的地方沒有見過了。
巫妖王的命令下達的太堅決了,阿努巴拉克,你也是很不甘心地活著吧?
你是英勇地戰死在初代巫妖王的手上,被複活成為蛛魔領主的。
那我是為了什麼呢?
對了,安東尼達斯那個老傢伙不贊同我拿小白鼠做通靈術實驗。那個老傢伙真是頑固不化。
凱爾薩斯,安東尼達斯,還有克拉蘇斯。你們都是一群怯懦的狗賊,根本不敢涉足禁忌的領域。
魔法的本意就是不斷地探索,他慷慨又吝嗇。
你不去追尋他,哪有機會去揭下那神秘的面紗?
不過,現在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我也有後悔過,當初為什麼要效忠第一代巫妖王。現在代價來了,拋棄人類的身軀成為大巫妖,又在永生的夢魘裡苟活了這麼久。
暗金色的鎖鏈已經環住了克爾蘇加德的身軀,只剩下了上半部。
那些年,你是不是也有過後悔呢?阿爾薩斯?
一邊的尤菲還在用力地拖拽著鎖鏈,用指甲摳,用貝齒咬,都無濟於事。
鎖鏈毫不介意有一隻小蟲子附著在它身上,繼續著封印的程式。
“抱歉讓你擔心了。尤菲,我本來答應你在一年之內將你培養成優秀的盜賊,恢復先祖的榮光。可惜做不到了。亡靈之災本不是我所願,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老師……”尤菲鼻頭沒來由地一酸,“您會是一個好老師的,只不過我不是一個好學生。”
“不,我不是一個好學生,當然不會是一個好老師。”克爾蘇加德的目光轉向了黑色的泥潭,“我曾經離經叛道,現在,是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這千年來,我看過無數的史官評價,對克爾蘇加德的判斷基本上都是貶義。我也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救贖一個殺人如麻的巫妖,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克爾蘇加德伸出白骨的手輕輕撫摸尤菲的髮絲,彷彿想把那一抹銀白永遠地留下,“人一旦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就無法回頭了。一步錯,步步錯。一直邁向永無休止的深淵,只能看著過去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