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好像是被凍結了似的，盧恩只感受到似乎能冰凍一切的嚴寒。
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尤菲墜下的場景。
恬靜的睡顏，秀麗的短髮，都沒入了無盡的黑暗。
她已經成為了亡靈的食物了。
從三層摔下去，不死也會成為亡靈天災的犧牲品。
結果到頭來，自己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救不了老爹，只能勸他逃。救不了尤菲，一指頭的彎曲都做不到。
“交換嗎？”
“交換？”盧恩怔住了，完全不知道這個女聲的來源。
她好像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尤菲墜入黑暗前的畫面消失了。
自己的精神世界裡，之前一直迴盪著‘我叫尤菲·李’的聲音。現在她又變了，好像帶著惡魔的誘惑，想要讓自己去做什麼事情。
“拿你最重要的東西和我交換，你可以得到很多東西，而代價只有一個。”
“你能做到什麼？改變過去？”盧恩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不管多麼脆弱都要往上撲。現在的他眼裡被血絲所充斥，完全不計較任何的代價。
“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殺死所有的亡靈，揪出那個藏在黑暗中的獵手，又或者告訴你這一片大陸上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不包括救尤菲對嗎？”盧恩聽到那個聲音忽略了一個回答，一個他最想要聽到卻不存在的選項。
“……是的，尤菲·李這個人是很奇怪的存在。她的祖先是凡妮莎·範克里夫，她的身上流著上古傳說，no12埃德溫·範克里夫的血。可是他們父女倆都是普通的人類，不應該成為一個小時間節點的……”
“說了那麼多屁話就是為了掩飾你做不到嗎？”盧恩將手指甲切入手心，他切實地感受到了這一份痛苦。
明明只是意識體，居然也會感受到這種失去一切的疼痛？
“盧恩·米寇拉，你讓我失望了。我不想用你過去的名字叫你，太愚蠢了。可如果你還是這樣頹廢的樣子，我就不得不喚醒你過去的記憶了。”
深淵之中的眸子睜開了，小的可憐，卻帶著弒殺的猩紅。
——聯盟的禁書《布萊恩·銅須的探索日記上篇》我看不懂的，只是因為你喜歡，所以我才去看的。
“呃啊！”撕裂的痛苦又回到了盧恩的身上，那個神秘的聲音發出了勾魂掠魄話，就像一個古老的魔咒，不斷折磨著自己的精神。
——青訓營我也不是我樂意去的，但是父親說了，沒有力量，是不能站在王身邊的。
尤菲，你原來不是自願去成為盜賊的嗎？
——我是王的侍從，也許在不遠的將來，也是王的妃子。盧恩，給我戴上面具的人說了，總有一些人，生來必定為王。他們天生驕傲，遇到苦難會流淚但不會逃避。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所走的是一條荊棘之路。
悲憤已令盧恩的大腦幾近沸騰，視線卻瞬間清晰銳化起來，彷彿周遭的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下。
在女聲的重複下，盧恩想起了很多記憶。陌生，又熟悉。
“如何，一個小禮物而已。”女聲帶著驕傲的語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