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李逍遙意料的,吳老頭的電話在半個小時之後就打回來了,而現在已經是日本時間晚上九點半,窗外燈火通明,連線成一條條長龍,看著一片安寧。
“所羅門·凡迪,邊界僱傭軍上校,總部設立在南非開普敦,詳細的資料我已經派人發給你了。”吳老頭的聲音很平穩,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逍遙有些疑惑:“上校?我記得麻生悠仁說他是一名將軍。”
吳老頭難得在電話裡笑了,道:“他們是僱傭軍,或者說,他們是一支政府承認的合法僱傭軍,至於軍銜,那是他們自己想怎麼定就怎麼定,上校是政府封的,但可能並不被他們自身認可吧。”
李逍遙明白了,南非那一塊雖然發達,但不代表就太平,尤其是南非周邊的幾個國家,那不是一個亂字能形容的。
掛了電話,李逍遙在辦公桌前坐下,開啟電腦仔細看了一通,心中的疑惑也解開了不少,但任然有許多地方不是很明白。
所羅門·凡迪,曾在安哥拉34營服役,1994年軍隊遭到解散,也就是從那時,南非、或者說整個非洲,開始發生各種戰爭。
戰爭的導火索是利益,他們爭權奪利,為了象牙、石油、黃金、鑽石。
通篇看下來,這壓根就是一個非洲僱傭軍的歷史,或者說,在非洲任一一個僱傭軍的前歷史,都是這樣的。沒有什麼讓人關注的重點,有的只是這個非洲這個民族的悲哀。怪只怪他們擁有肥沃的資源,卻沒有相應保護資源的實力。
是的,戰爭不可能是非洲當地人挑起來的,這其中有歐洲人的身影,有美國人的身影。他們喝著咖啡、紅酒,把玩牙雕,肆意操控石油價格,在商場買賣耀眼的鑽石,而這一切的背後,都建立在鮮紅鮮血上。
李逍遙沒有太多觸動,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不是某一個人能夠拯救的了的,正如中國,清朝之後,建黨之前的那段歷史,同樣令人回憶起來都感覺憤怒。但是憤怒無用,這是每一個民族在強大之前的必經歷史軌跡。
半個小時之後,李逍遙坐在桌子前抽煙沉思,吳應龍的電話再一次打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
“去開普敦的機票已經訂好。”
李逍遙趁著他掛電話之前,說道:“吳營長。”
吳應龍頓了一下,道:“什麼事?”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李逍遙情緒間的變化,畢竟他以正統的吳營長稱呼而非吳老頭。
“這一次任務之後,我請求退役。”李逍遙聲音有些低沉,卻很堅決。
李逍遙是特工,更是一名軍人,每一個軍人對戰場都是嚮往的,他們的信仰早已被刻上了祖國與人民。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講鮮血與生命無償的奉獻。生活中,他們只是一群普通人。
“原因?”吳應龍語言依舊簡練。
李逍遙反問:“吳營長,請問訓練營的戒語是什麼?”
吳應龍沉默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為人民,為國家。”
“當個人的權利得以放大,這個人的野心也隨之放大,吳營長,按照規矩,我不該問,但我知道,袁營長是不會做出這種決定,更不可能對這份藏寶圖感興趣。袁營長曾經說過,大國之間求得是平衡,是互相制約。”
“約克公爵的那份藏寶圖已經被我們得到,即便有人得到了其餘的六份藏寶圖,沒有這一份,一樣不可能找到黃金寶藏。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要去得到其它的藏寶圖,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怕答案不是我所能接受。”
兩個人相互沉默了很久,吳應龍道:“約克公爵給我們的,只是一份複製品。這還遠達不到制約的目的。”
“或許吧。”李逍遙呵呵笑著,忽然問道:“李璇璣怎麼辦?”
吳應龍道:“她現在聽從你的指揮,你自己決定。”
李逍遙道:“好。”
真的是因為約克公爵給的那份藏寶圖是複製品的原因嗎?其實李逍遙更願意相信是這個原因,但在他內心深處,是根本不相信的。這他媽不是扯淡嗎,如果只是因為這個,為什麼不選擇與約克公爵交涉,從他手裡取回藏寶圖,總好過從麻生家族手裡偷回來要來的快些和安全吧。
甩甩腦袋,李逍遙試圖將煩躁的情緒全部甩出去。李璇璣大約是聽見了李逍遙打電話的聲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我要去一趟開普敦,你有一分鐘時間決定是留在日本還是陪我一起去。”李逍遙似乎有些疲倦,不想和她吵架鬥嘴。
李璇璣沒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道:“我當然要去。”
李逍遙點點頭,拿起手機給吳應龍發了一條簡訊。
而遠在南陵市的訓練營裡,吳應龍臉上卻是有一絲苦澀,李逍遙猜到的,他難道就感覺不到嗎?只是現在的訓練營,並非從前的訓練營了。國安部是消停了,不插手了,但一個更加恐怖的部門卻是出現了。面對這個部門,即便強勢如袁首,也只能選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