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變故也讓眾人微微驚訝,旋即便是露出微笑,有熱鬧可看,自然是要好好看的。
阿武卻是瞬間瞪起眼睛,正要沖上去,旁邊男人立刻伸手抓住他,向後狠狠一拽,阿武頓時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梁鈞生摸了摸臉,從地上爬起來,目光之中盡是憤怒之色。
鐘愛國卻不看他,目光轉向甘道夫族長,沉聲道:“甘道夫族長,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甘道夫族長要的就是這句話,當下點點頭,但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好說話,能夠打壓一方勢力,這對其他的幫派而言喜聞樂見。
“請問鐘先生所謂的交代,是什麼?”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聲音沙啞,渾濁的眸子剎那間透出銳利光芒,道:“李先生歸為歐聯聯合會主席,對他動手,就是對整個歐聯動手。”
鐘愛國表面隱有憤怒之色,心裡卻是暗自舒了口氣,他還真擔心其他人保持沉默。有人不滿,站出來了,鐘愛國才有由頭光明正大的對付梁鈞生。這亦是李逍遙之前所提到的其中一個環節。
鐘愛國沉吟良久,這幅模樣落在眾人眼中,不禁讓人心中冷笑,想必這個鐘愛國此刻也在想辦法減輕梁鈞生的責任。
梁鈞生此時心中亦是心驚肉跳,他從未想過事情會暴露,自然也沒有相對的應策。雖然鐘愛國抽了他一巴掌,但他並不惱怒之色,蓋應他的身家性命全部都落在鐘愛國手裡。
雖說他與鐘愛國平日之間極為不和,但大事當前,他相信鐘愛國一定會保住他。若是梁鈞生知道這個圈套有鐘愛國參與,恐怕拼了性命也要拉上鐘愛國。
“康森迪諾族長,請問你覺得該如何處理?”鐘愛國抬眼看向說話的老者,語氣略顯憤怒。
康森迪諾呵呵一笑,驟然面色一凝,雙唇微動,吐出一個字:“殺。”
梁鈞生瞳孔猛地一縮,鐘愛國也捏緊了拳頭,正要開口,另一個家族的族長開口了:“我贊同康森迪諾族長。”
接著,越來越多的族長開口附和,這也正常,新義安本就是外來幫派,能夠藉此機會打壓一番,他們樂得添一把力。
梁鈞生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說話,這條命便是要交代在這裡,當然他也明白,即便他開口,這條命也不一定留得住。但面對死亡,若是都不反抗一下,就實在太憋屈了。
“這件事情我沒有參與。”梁鈞生走到中間,伸手一指被困住的阿武,道:“你個撲街,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聯合會主席下殺手,誰給你的命令?”
人群中的李逍遙見此狀不禁露出譏諷的笑容,這就是人性啊。李逍遙原本以為梁鈞生會反口咬鐘愛國,卻是沒想到他竟然把責任全部推給阿武。真是可笑,但也看得出來,梁鈞生心裡是真的慌了。否則他也作不出這麼愚蠢的行為。
阿武是什麼人?說到底就是一個小弟,沒有上級的命令,借他兩個膽子也不可能對李逍遙動手。
其實梁鈞生有他自己的打算,但這個打算卻必須有阿武的配合,他此時瞪著眼睛看向阿武,想要用表情暗示他,但此刻所有人都盯著他,他便只能心中祈禱阿武這小子此時變得聰明些。
只要阿武開口說是鐘愛國的指使,梁鈞生便能夠反咬一口,然後以雷霆手段直接當場擊殺鐘愛國,一場對他不利的禍事便瞬間扭轉局面。但這一切都基於阿武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逍遙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再次看向梁鈞生時,眼睛裡多了一絲凝重,這個家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鐘愛國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卻是泛著一絲冷笑,梁鈞生這是逼自己對他下殺手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饒有興致的看著梁鈞生,這一場戲似乎越來越有看頭了。
阿武見老出這種混賬話,心中怒火熊熊,在他看來,老頂就是為了自己活命,要讓他抗。若只是平常的打架鬥毆,頂缸倒也沒有什麼,撐死了不過是坐幾年牢,出來後定然上位。然而此刻的情況卻不是簡簡單單的頂缸坐牢那麼簡單,這關乎他的性命。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阿武表情猙獰,牙齒快要咬出血來,目光如惡狼盯著梁鈞生,渾身肌肉緊繃,看得出來,此刻他的情緒十分激動。
梁鈞生死死看著阿武,一見阿武這幅表情,心中暗叫一聲糟糕,便是知道阿武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不過短短一個呼吸時間,梁鈞生便又有了新的想法。
“老頂,我為你做牛做馬,心中奉你如親人,你卻陷……”阿武一字一句,每吐出一個字,臉上的表情便是多了幾分憤怒與憋屈,然而不等他說完,梁鈞生卻是忽然沖了上來。
“閉嘴,你這個反骨仔。”梁鈞生怒喝一聲,快步沖了上來,箍著阿武的兩個男人此時也松開了手,看模樣是不打算管這兩人。
“啊!”阿武也是一聲怒吼,吼聲之中充滿了憤怒,右臂肌肉凸起,青筋暴起,以極快的速度砸向梁鈞生。
梁鈞生眼睛微微眯起,阿武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雖說他年輕時也是雙花紅棍,但畢竟年紀大了,若是與阿武肉搏,沒有半點優勢。
梁鈞生腦袋一歪,忽然伸手摸向站在一旁的男人腰間,待男人反應過來,梁鈞生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手槍。
鐘愛國面色一變,暗叫糟糕。被奪了手槍的男人也瞬間出手,手成爪狀抓向梁鈞生。
阿武一轉頭,就看見梁鈞生持著手槍指向他的腦袋。
“老頂,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阿武怒聲質問,然而迎接他的,卻是梁鈞生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