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沒說話,看著他,繼續傾聽。
天臺上的其他人,諸如李慕白、素素一些人,一眼就能從楊叔的身上感覺到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他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內斂的自信,在燕京城有自信,這股自信從何而來?他們不知道,但他們清楚,這個楊叔絕對不會簡單。
“我很講道理,你打斷陳堔兩條手,我也打斷你兩條手,事後我賠你二十萬,這事情就到此為止,有意見嗎?”楊叔的話讓所有人心裡都是一震,還真是狠吶。
楊叔說話時眼睛一直落在李逍遙身上,這個年輕人很沉穩,似乎沒有被自己的氣勢鎮住,應該有些家底子,這番話雖說有試探的意思,但也是他的底線,陳堔是陳家獨子,受了這麼大的傷害,若對方來頭比陳家還要大,他也能嚥下這口氣,若只是一個商人子弟或廳級以下的官二代,還得再加兩條腿。
“很有道理。”李逍遙話剛出口,楊叔心裡就鬆了一口氣,這年輕人不是燕京人,過江龍再猛,壓得過地頭蛇?
“前面的話我當沒聽見,二十萬留下,人帶走。”李逍遙淡淡道。
“小兄弟怎麼稱呼?”楊叔試探問道。
“李逍遙。”李逍遙見慣了這種試探的把戲,明白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直接說道:“你也別摸底了,我不是燕京人,但你如果覺得我好欺負,動手就是,咱們拼一拼,看看誰的拳頭硬。”
楊叔沉默了,李逍遙這一番話真讓他有點摸不著調,敢如此囂張的說這種話,要麼是真有底氣,要麼就是扯虎皮拉大旗。
楊叔自問對燕京市黑白兩道瞭解不淺,但苦苦思索,對李逍遙這個名字也沒一點印象,這也怪他忽略了燕京市年輕人的圈子,不然李逍遙這個在燕京市富二代之間流傳甚廣的名字,他哪會陌生。
“年輕人,做人留一線,我剛剛說的話你再考慮考慮。”楊叔覺得自己運氣沒那麼背,哪能這麼巧就碰見一個外地來的後臺強硬到連陳總都hod不住的過江龍?
“給你一分鐘,把人帶走,不然你們三,我一塊揍了。”李逍遙抬手點了點他,又點點後面兩保鏢,顯得有些不耐煩。
楊叔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李小兄不接受我的提議,那我也只能動強了。”他對兩保鏢揮揮手,道:“廢了他。”
此話一出,整個天臺的人神經都繃緊了,今晚他們算是見識了一番江湖險惡,也看見了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他們覺得這頓酒喝得值。
兩名保鏢氣息內斂,乍看不惹眼,細品卻能感到兩人身上隱約流轉的一絲戾氣。
兩個保鏢步履沉穩,身上氣勢愈發強大,就在兩人距離李逍遙只剩下一米距離時,樓梯口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誰敢動我兄弟?”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移,一身襯衫西褲打扮的石小慶,面色陰沉著走上天臺,右手邊是三東,左手邊是關山,一群穿著黑衣服,個頭平均都在一米八五的肌肉男從後面湧上來。
這一幕,讓天臺的眾人頓時呆了,這是什麼節奏?
粗略數了一下,石小慶帶了十三人,李逍遙見到這些人,不禁翻了翻白眼,這小子還真能鬧,帶的人都是拳場的拳手,別看人不多,可就算對上三倍人數的對手,也能輕易取勝。
楊叔眼睛裡也閃過一絲驚訝,久混社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石小慶一行人的不簡單,尤其是他帶來的那十幾人,一個比一個像黑社會,那嗜血的眼神,絲毫不掩飾的氣勢,都讓楊叔感到震驚。
“閣下怎麼稱呼?”見勢不妙,楊叔連忙走上去,問道。
“石小慶。”石小慶也不是頭腦一熱就上去砍人的主,從小在父輩身邊耳濡目染,讓他比同齡人更早熟,更明白和氣生財四個字的道理。
“鄙人楊奇鳴,一品堂的總經理。”楊奇鳴這番自我介紹,也有試探的意思。
“我爸叫石塵。”富二代遇到搞不定的事情,大多喜歡自報家門,我爸是李剛,這句話火遍網路,導致很多富二代覺得搞不定對方,把自家大人拉出來是一件特別丟面兒的事。但石小慶卻沒想那麼多,對方的潛臺詞就是拼後臺。
“石塵!”楊叔面上一驚。
“一品堂我聽老頭子說過幾次,陳大白現在風光一時無兩啊。”石小慶語氣裡充滿了嘲諷,陳大白是什麼人?就是一個混混頭子,運氣好碰上大時代的遷徙,順手抓住幾次機遇,才有了現在的地位。
但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的商人有幾個手頭上是幹淨的?中國人為什麼仇富?因為那個時代富起來的大多是擄取平民百姓的血汗錢,鄧小平說,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結果富起來的這些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
然而富人有了錢,為富不仁的佔據多數,肯拿出錢來幫助其他人致富的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貧富懸殊的差距越來越大,地方富豪一手遮天,中國人的仇富心理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萌發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