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哲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笑,旁邊幾人見狀,也都很識相的沒開口。
“張兄,真巧,沒想到在這裡碰見。”李逍遙裝作驚訝狀,道:“剛剛以為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你。”
“呀,李兄,你怎麼在這,果然是巧啊,昨天剛見面,今天就又見面了,緣分大抵就是如此吧。”張新哲裝模作樣說道,而旁邊幾個男人則是奇怪張少怎麼對這個男人如此的熱情,待看清他臉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幾人似是明白了些什麼。
“對面那酒吧就是我的,聽下面人說有幾個警察過來巡視,我這不立刻就趕來了嗎,呀,他們說的警察,該不會就是張兄你吧?”李逍遙故作驚訝。
張新哲謙虛的笑了笑,道:“今早上班接到報警說這邊發生盜竊案,立刻就過來了,順便也想治理治理治安,畢竟正在爭創文明城市,發生這種事總是不好的。”
李逍遙心裡冷笑,盜竊案?值得你興師動眾帶這麼多人抓人?就算真是盜竊案,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城南派出所的警察來。
藉口不高明,兩人心裡都亮堂的很,但李逍遙已經過了那種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浮躁年齡,掛著虛假笑容,道:“那張兄真是辛苦了,來來來,既然到了這裡,一定得去我那坐坐。”
張新哲推脫幾番,便是應了李逍遙的熱情邀請,帶著其餘三人跟著李逍遙朝酒吧走去。
嚴大龍等人自然是面色不善的站在門口,看著張新哲幾人的臉上沒有一點溫和笑意。
這些警察平日裡跟著張新哲身後,過慣了大爺的生活,見到這種小混混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心裡自然大大不爽,回瞪眼罵道:“看什麼看?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幹嘛?非法集會?要不要我請你們回去喝茶?”
嚴大龍心中大怒,旁邊人同樣憤怒,但怕因為自己的沖動導致讓老大被動,所以一個個都是極力的抑制著沖上去胖揍這些家夥一頓的沖動。
“這群小子就是這樣,除了我的話誰的也不聽,張兄別介意啊。”李逍遙笑呵呵的說道,然後對一群人喝道:“都別站著,該幹嘛幹嘛去,小蟲,進去弄點吃的喝的,我招待招待幾位朋友。”
嚴大龍雖然不爽,但也知道輕重緩急,關系就得這麼弄,既然選擇混社會,在面對掌握著自己生死大權的人物面前,就得學會壓低身份做狗,人上人,哪一個不是從狗做起來的?
沒經歷過小人物的歷程,不忍上個十年二十年,就想一步沖天,飛黃騰達?
飯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這個道理淺顯,但沒幾個真肯踏踏實實,不浮不躁的走,野心這東西誰都有,但真正將野心付諸於行動的少之又少。
張新哲這種從小含著金湯匙的大少,不會懂窮人的生活,也不會理解小人物心裡所想,他以後的人生,或許就是在父母早已經定好的規劃一步一步向前走,水到渠成的娶一個門當戶對,符合利益的媳婦。
李逍遙不同,他得靠自己,雖然有了不俗背景靠山和卡裡餘額加起來足以讓任泉龍幾個長輩目瞪口呆的數字,但他終歸不可能一輩子打打殺殺,過著快意恩仇,十步殺一人的俠客生活,他內心是渴望平靜,嚮往安寧的,如果不出意外,不久的將來,逍遙幫也不會存在,他會選擇逐漸漂白,逍遙幫轉化為另一種形式存在於地下世界。
三條巷的酒吧是逍遙幫起步的地方,經過幾次裝修,酒吧的整體環境和各類設施都達到一個很高的標準,可以說,整個南陵市,即便是1912酒吧街最好的酒吧,裡面的裝修環境也不過如此。
閆肅怕嚴大龍把事情搞砸,親自帶著幾人來到一個卡座,真皮的沙發,定製的四方鋼化玻璃茶幾。
服務員拿過兩瓶洋酒兩瓶紅酒,還有一些精緻的小吃,酒水都是真的,價格也都不便宜,上好的酒莊出品,四瓶酒開啟,服務員詢問喝什麼,幾人也不顧忌是否是在上班期間,倒上一杯紅酒,拿在手裡,靠著沙發,微微晃著紅酒杯,心裡升起一絲微妙的優越感。
“張兄,以後有空要常來,只要你們來,全部免費。”李逍遙笑著舉起高腳杯,對幾人說道。
張新哲或許對此不是很在意,但旁邊的幾個小的們則是心裡樂開了花,頭一次覺得自己一個小警察手裡的權利竟然可以直接轉化成白花花的銀子,心思頓時活躍起來,連帶著看李逍遙都順眼了許多。
李逍遙對閆肅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轉身離開,不一會便是拿了幾條至尊南陵,這種香煙當初可是鬧過不小的風波,都說這是腐敗煙,連帶著把整個香煙行的價格都限了下來,但不管怎麼說,一百塊錢一包的香煙也足以讓這些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小警察們心中驚喜。
每人旁邊放了一條,閆肅又拆開一條,給每人面前放了兩包,李逍遙拆開一包煙,給一個人遞了一根,態度稱不上恭敬,很隨意,就像是熟識多年的老朋友。
幾人也都漸漸入了戲,對此不是很在意,反倒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愈發的順眼。
閆肅又拿出四個紅包,滿臉笑容的給四人口袋裡塞去,動作隱晦而熟練,而塞給張新哲時,他面露冷笑,正想借此為由開口威嚇一番李逍遙,卻是感覺手裡的紅包微微有些沉,下意識的捏了捏,竟是相當的豐厚,便是不動聲色的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