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解釋如果沒人點破,夏蔚然自己說出來就顯得還算合情理,可是由其他人這麼一強調,眾人懂不懂詩的都明顯感覺不一樣了。這麼濃郁的感情,只是看了看書就能感同身受,總歸是讓人有所疑惑的。
梁瑩心道果然牽強,之前夏蔚然壽宴上所做的以及其他幾首詩,其實已經有不少有智慧的詩人心有疑惑,只是詩確實不錯,或是沒有太過出彩的會作詩之人能夠當場詢問。
她也不繼續深究下去,心裡卻已經有底,“這首詩似乎不太應景,看你這作詩如此順暢,一蹴而就,看個故事都能為他們做首詩,不如再就這馬球或是在場眾人,又或是本郡主這園子裡的風景來首詩吧。”
與馬球有關的詩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啊,夏蔚然有些慌,臉上不自覺有了些微汗。這麼多人看著她等著她再來一首詩,在場眾人有她認識的,但是能用詩來形容的著實想不起來,這會又已是深秋,園子裡的這個風景又不是常見的秋收耕種,楓葉滿地之類的。
“怎麼,我們這位南安城有名的才女,這麼寬泛的詩題都想不出來一首詩?”瑩郡主似笑非笑的看著夏蔚然,眼底隱隱有得逞的之意。
她知道自己所說所做,在場眾人必然會跟風,故意臉帶疑惑之色,有些嚴肅的問道,“你之前的有些詩似乎也不那麼應景,莫不是,從哪裡抄來的吧?”
尤其是夏蔚然額頭上那清晰可見的微微汗跡,更是讓人覺得她甚是心虛,引得眾人越發懷疑。
看著眾人漸漸濃郁的懷疑之色,夏蔚然剛剛就在努力的回想與此情此景有關的詩句,想了片刻,看到眾人神情,她越發緊張,毫無頭緒,只能有些氣勢微弱的反駁。
“民女從小到大未出過南安城,這詩如今卻是人盡皆知,若是抄來的,那這原來的作詩之人,豈不是早已出名,即便沒機會出名,聽到我所說怎麼也不見人出來說是他做的。”
聽到這裡夏歆瑜有些感慨,這番反駁有些無力啊,簡直就是最後的掙扎。只能寄希望於夏蔚然能想到符合此景的詩句了,不然可能會被借題發揮,整個夏家都被牽連進去。
“這話乍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但怎麼總讓人覺得,你是在欺負原作詩之人無法出來作證呢!聽說你第一次作詩是在皇上面前,若是盜用他人的,是不是可以算作欺君了?”跟在瑩郡主身後先前開過口的英俊男子,一搭一唱的配合著郡主,故意把話往嚴重了說。
一時之間,眾人議論紛紛,大家三五成群的開始竊竊私語,眼神飄向夏蔚然的都不那麼友好了,因為夏蔚然自己都被嚇得有些臉色蒼白,顯得越發心虛的樣子。她畢竟不是真會作詩,若是被深究起來,以後讓她品評詩句讓她即興作詩都是問題。
夏蔚然思緒紊亂,在想著先作詩還是先辯解,可是面前的是郡主,身邊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不管辯解了什麼,自己確實沒有真材實料,對方又有權有勢,真要強勢的算她欺君她就完了。而作詩,她現在這麼緊張的心情,哪裡還想得起什麼符合意境的詩詞。
另一邊夏歆瑜,倒不是不想幫忙說話,可是她畢竟也是夏家的人,又是被這瑩郡主恨著的人,再有也從來沒有在這些人面前露過臉,說了話怕是不但沒人當回事,還會被這郡主更加挑刺。
秀眉微蹙,夏歆瑜還在努力想著,怎麼幫他們夏家走出這困境,站在人群正中的夏蔚然更是內心已如熱鍋上的螞蟻,臉色慘白,頭上滿是汗水,只能無力的回兩句,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一人低沉磁性的聲音,“人家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能作出好詩已是難得,還指望一天兩三首嗎?那這人世一遭走下來,豈不是她所作的詩要把這凌安城鋪滿了。”
來人正是聽說了瑩郡主邀請了夏歆瑜,而趕來的凌文修。遠遠的他就聽到他們的對話,只是他離得遠不能答話。而由他來說這話,自是因為這瑩郡主不怕凌文遠,向來冷峻的他來說才最為合適。
聽到這仿似天籟的聲音,夏蔚然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臉色都好了幾分。在這緊要關頭替她說話,無疑是救她甚至整個夏府一命了。
繼續讓這郡主刁難下去,她會作詩說不定都被折磨死,更別說她確實不會。此刻在她眼裡凌文修就像是騎著白馬來救她的王子,她雙眼發著光的望著凌文修,眼神灼熱得仿似想看穿他。
夏蔚然感覺自己以前都發展錯了方向,她內心直呼,這才是她的男主角,關鍵時刻救她,平時冷酷不理人,典型的霸道總裁啊。
形勢所迫,正打算出聲為夏蔚然努力辯解幾句,見凌文修幫她說話了,夏歆瑜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有這六王爺在,瑩郡主就不是在場官級最大的,眾人也就不會只聽她說的了。
自然就解了夏府的燃眉之急,不至於讓整個夏府都被牽連進去。而上次大火冒險救她就已經欠了他天大的人情,還沒來得及道謝,這次至少是夏府又欠了人情。夏歆瑜有些無奈的想著,這人情就像滾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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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到凌文修凌文遠還有凝郡主紛紛行禮,有這上過戰場立過赫赫軍功,平日冷峻漠然的六王爺為夏蔚然說話,眾人自是立馬改了風向,紛紛感慨這夏府二小姐作過的詩隨便拿出來一首已是驚才絕豔,總不能讓她一日作詩三五首吧。
看見六王爺凌文修幫夏蔚然說話,梁瑩自然心裡很是窩火,礙於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也只能暗自咬牙。結果轉眼卻看見這夏蔚然灼熱注視六王爺的目光,似乎喜歡上這六王爺了,霎那間梁瑩也就不急著針對夏蔚然了。
“六王爺說的也是。”梁瑩面上恭敬的笑著回應道。
心裡發愁的卻是這六王爺還會不會幫夏歆瑜,他是喜歡夏蔚然所以幫她說話,還是隻是隨口說說?今日的重頭先是拖夏府下水,再來就是讓這夏歆瑜丟盡顏面,不過自己不是直接出手,想來應該沒什麼問題。梁瑩思量著,決定還是繼續實施計劃。
說過那番話後,凌文修也不搭理梁瑩的回應。凌文修他們三人只是在亭中沒人的地方隨意的坐著,不與人攀談,也不像是要離開,讓人看了很是疑惑他們兩位王爺還有那位郡主來此究竟為何。不過凝郡主一直和八王爺似乎聊這聊那的,三人倒是自成一片天地。
就這麼看似平和的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經歷前面一番風波的夏蔚然,自然是安穩的多。只偶爾少女懷春般的眼神,偷偷看向不遠處的凌文修,不再與他人多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