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安神茶,放在了星河七子和蘇然共坐的桌上。
蘇嫣的身前也倒上了一杯。
席上幾人看著譚卓和顏朝一杯安神茶落肚,臉上痛苦的神情不復存在,也都知道了是方才柳嫣然以琴音做了什麼。
八人轉頭看去,濃霧中依稀能看見另一側兩人的身影,只是沒有聽到聲音,也沒有聽到琴音。
蘇嫣喝完了那杯安神茶,陷入了沉思中,柳嫣然默默端坐著不去打擾。
聽不見聲音的人,除非是聾了,修道之人倒是也能暫時封住聽覺,不過無人會這麼做,因為若是一場交戰,封住聽覺就是封住自己的一大助力,無論是聽聲辨位,還是以聽覺的感知做出觀察和臨場的判斷都至關重要。
而柳嫣然能以琴音攻擊人的大腦,這簡直是防無可防,剛才柳嫣然只是想讓蘇嫣體會共鳴的進一步用法,點到即止,若是持續下去,蘇嫣和一旁被共鳴鎖住的譚卓和顏朝都會完全喪失抵抗能力,更甚者有可能毀去了大腦。
這豈不是無敵了?
想起柳嫣然前面說的蘇嫣就算能以琴音勾起共鳴也還做不到,蘇嫣知道,這中間必有限制。
那麼關鍵在何處?
柳嫣然在施術前那莫名的問話,此刻顯得更加的怪異。
再看另一側,除了譚卓和顏朝外,另六人並未受到剛才琴音的影響。
而蘇嫣與譚卓和顏朝有共同點,蘇嫣的心裡有施承風,譚卓的心裡有琴兒,顏朝的心裡有言行。
柳嫣然的問話正是勾起蘇嫣七情中的愛。
這恐怕才是施術能奏效的關鍵。
蘇嫣眉頭一展,道:“前輩說的共鳴,並非晚輩所想的以琴音勾起,而是先有情起,後以音合。”
柳嫣然含笑點頭,道:“不錯,悟性極佳。”
這其中的細微差別並不是誰都能想到。
柳嫣然的誇讚卻並沒有讓蘇嫣欣喜,反而又鎖上眉頭,道:“非要如此嗎?”
柳嫣然道:“唯有如此,方可瑣情。”
蘇嫣道:“可情有七,要如何才知對方當下何情?”
柳嫣然道:“觀、聽、辨、感。”
蘇嫣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聽柳嫣然的話,這似乎還需要對對手有一定的瞭解。
可若是完全陌生的對手呢?
看著沉思中的蘇嫣,柳嫣然話鋒又一轉,道:“可還記得上一次我問過你為何要變強?”
蘇嫣微微一愣,道:“記得。”
上一次向柳嫣然請教時,柳嫣然也是在談話中忽然話鋒一轉,問起了這句話。
那時蘇嫣答道:“我想要保護想保護的人。”
柳嫣然突然又提起了這句話,讓蘇嫣不明所以。
只見柳嫣然雙手又撫向琴絃,隨意撥弄出幾個悠揚的曲音,醉凡塵上的濃霧便緩緩被驅散了些,現在能看清另一側八人的臉,和他們臉上的神情。
前面那一出插曲之後,譚卓和顏朝並沒有留下什麼不適,八人迴歸如常,該歡笑的歡笑,該吃喝的吃喝。
柳嫣然指尖一轉,一曲令人心神歡愉的琴音引得幾人心曠神怡。
好景不長,就在幾人沉迷其中時,那原本令人心曠神怡的曲音陡然又變得急促,如先前一樣,那如痴如醉的人轉瞬面容扭曲,雙手抱頭,疼痛難忍。
這次被琴音攻擊的,有四人,廖開、吳越、顧棠和顏露。
琴音戛然而止,有了前一次,這次諸人也不驚慌,安然無恙的幾人分別為他們四人倒上了一杯安神茶。
諸人只是向柳嫣然看了一眼,也沒人對她表達不滿,心中都知這是在向蘇嫣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