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詢看了身邊的啞口說書人一眼,神色一暗,道:“他本是流落在言城的說書人,但多年來已說不了書了。言行公子出城遠行前,將他交與在下照看。”
徐懷璧看著正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的啞口說書人,心中一嘆,道:“蘇城那位傳老頭與老夫是至交,他曾與老夫說過他有個心願,想在有生之年與各城的同支傳人共聚一堂。過去是痴人說夢,但現在,你們有機會了。”
啞口說書人聞言頓時低泣,不住地點頭。
這也是他的心願,儘管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但能聽到同一支說書人說上一說,見上一見,也是一樁幸事。
這支說書人流傳了千年,在天雷宮坐擁霸權後,流落在各城的說書人都斷了來往。他們雖然也都曾各自去過百英決會場,但也都在監視之下不能往來。
同在一個會場,甚至從眼前瞥過,卻不知各自是出自同源的說書人。
相見不相識的悲涼,令人無法言說。
啞口說書人低泣不止,賈詢輕拍後背以盡寬慰。
徐懷璧不沉溺悲傷,望了一眼空蕩蕩的流金消玉苑,道:“近來,都是這麼冷清的嗎?”
賈詢笑了一聲,道:“言城上下自知再無時間虛度,李首輔試行一統,監察司和執禁團在督查隊的監管之下也算是盡心盡力,這流金消玉苑看來是可暫時歇業了。”
徐懷璧呵呵笑道:“這氣象,世間盼之久已,唯獨冷落了你賈家。”
賈詢道:“哪裡,哪裡。待他日世事清明,盛世普照,我賈家的流金消玉苑必定門庭若市,那時歌舞昇平,豈不快哉。”
徐懷璧看著賈詢點頭道:“你們賈家的人,個個都不簡單。”
賈詢搖頭道:“徐老先生過譽了,我賈家不過是想為這世事盡點綿薄之力,與徐老先生這樣的高人相比,也不過是隻能做些鞍前馬後的活計。”
徐懷璧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相互恭維了。老夫此來,想要取些酒喝,可先說好,老夫此來可未帶銀兩,這酒錢老夫可是拿不出來。”
賈詢哈哈笑道:“徐老先生要喝酒,豈有收錢之理。入堂喝?還是?”
徐懷璧道:“帶走,還有一人要喝。”
賈詢看了一眼啞口說書人,道:“他,傷勢可還好?”
徐懷璧道:“已經痊癒了,不必掛念。”
賈詢和啞口說書人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徐老先生稍等,我這就去取酒來。”
一刻後,賈詢和管家各抱著一個酒罈從流金消玉苑走出。
酒罈碩大,每一罈足有三十斤重,有藤纏在外,可以拎,可以背。
對尋常人而言,帶一罈都很難,但對徐懷璧而言,隨手就可帶走。
賈詢和管家把酒罈放在徐懷璧身前,從流金消玉苑搬出,距離不遠,但賈詢已經氣喘吁吁,道:“徐老先生先帶兩壇,何時喝完,何時再來取。”
徐懷璧握著酒罈外的藤隨手一甩,單肩背上一罈,又單手拎著一罈,道:“好,還有一事,需請賈老闆相助。”
賈詢深吸了兩口氣,站直了身子,道:“徐老先生只管吩咐。”
徐懷璧道:“天雷宮乾坤十鼎的動向,還請賈家第一時間留意,最好能知道他們去靈雀山的時間。”
賈詢先是大吃一驚,乾坤十鼎要去靈雀山?
但徐懷璧做出這個判斷,他不懷疑。
難怪徐懷璧進了南野,言行身體已經痊癒卻暫時沒有向靈雀山進發。
避開乾坤十鼎是第一要務。
賈詢點了點頭,鄭重地道:“此事,包在賈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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