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千凌還真是個迷。
天賦堪比當年張知秋,卻又修行不慎損傷了氣府,如今體弱多病時日無多。
但偏偏他又那麼瘋狂。
現在到底修為如何又完全無法揣度。
蘇然擔憂道:“他若是不參加百英決,而是在會場外伺機對秦世厲下手呢?”
這也是需要考慮之處。
蘇墨道:“會場之外,我會盯住他。”
蘇墨既然作保過,就要保證張千凌不會造成己方意料之外的麻煩。
李治平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他若沒出現在參賽名單上,就有勞星河凌虛。他若出現在了參賽名單上,那便有勞枕星河的幾位了。”
雖然不能承擔殺天雷宮參賽者的任務,但把張千凌擋出局也是至關重要的任務。
廖開道:“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聽起來,他們幾人應該不是張千凌的對手,但利用張千凌的身體狀況,避其鋒芒,只以踏星術周旋,張千凌若不能速勝,應該很難支撐下去。
話說到了這裡,施鴻博先前的提議就在無形中被否決了。
施鴻博還是認為不妥,道:“這還是無法確保,就拿顏朝來說,當日雖是挫敗了鬿鬼,那也是鬿鬼對她實力預估不足,輕敵所致。若非阻止了鬿鬼繼續動手,勝負也未知。”
顏朝道:“施師叔祖其實不必為我貼金,施師叔祖所言也是事實,與鬿鬼交手之後,我曾尾隨至石湖,親眼所見鬾鬿二鬼對萬生宗聖女下殺手,從那日所見,我確實自認稍遜一籌。但這數月來,我自認有所精進,應能與那時的鬿鬼賭上生死一戰。”
施鴻博臉色陰沉,道:“你還不明白這正是我們擔憂的嗎?你也說了是賭上生死,那就是仍沒把握。而你們,任何一個都損傷不得。”
李治平看向竇淵。
竇淵道:“施兄多慮了,首輔大人也有前言,天雷宮的參賽者因年紀所限,少有與二十四鬼實力相當的。我觀這位姑娘,隱隱散發劍意,或已快邁入凌虛境界。不止她一人,她旁邊那位少年與世子也是如此,枕星河這一代確是令人望而生畏。年輕人尚不言退,幾位何不讓他們放手一試。”
施鴻博道:“正因為他們年輕,不知進度當有度,頭腦一熱便不計後果,枕星河不是天雷宮,賠不起英才。”
徐衝道:“施師叔祖,星河凌虛不是說過意已決,無須再論此事了嗎。”
施鴻博看了看蘇墨,見他沒有改口的意思。
又看向梁衡,沒有開口的意思。
再看向顏仲春,道:“你也不說句話,顏朝可是你孫女。”
顏仲春看著坐在對面的顏朝,緩緩開口道:“施師兄,你我向來不和,但有一問,想來施師兄與我會意見相合。”
施鴻博道:“現在不是我們爭執的時候。”
顏仲春沒有理會施鴻博說的這句話,抬起頭,好像在遙想一般,道:“施師兄,你說,若此次變局發生在我們這一輩年輕時,也是將要參加百英決的時候,也需要我們去打響這一戰。那時的枕星河前輩們因為顧念我們的安危說出施師兄現在說的這番話,提出施師兄現在的提議。那我們會甘願如此嗎?我想我不會,施師兄也不會,你說呢?”
梁衡忽然接道:“我們的前輩也曾教導過我們,修道者應有一顆堂堂正正,迎難而上的道心。”
施鴻博看著兩人,道:“你們...”
終是不知再說什麼好,搖頭嘆氣一聲。
顏仲春道:“已經是賭上一切的時候,再沒比這更好的機會,施師兄,就不必再患得患失了,想來其他同道也都是如此,我枕星河難道就比不得他們意志堅定嗎?”
施鴻博無法反駁,嘆息道:“罷了罷了,你們決定吧。”
年輕一輩蘇然等九人長舒一口氣,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