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為之戒備的林紅葉和汪琴卻望著那身影愣愣出神,沒有了反應。
她背對著月,幾乎什麼也看不清。
但只看那體態,雖未見過仙人,可遙想仙姿,亦該是如此。
說不清有什麼特別,只是單足足尖點立樹冠之上,單足微微彎起,腰身微微後躬,體態盡顯婀娜。
薄衣與長髮隨風飛舞,給人一種如清風伴明月,最適宜,最自然的感覺。
林紅葉和汪琴忽然感到,這片天地間,她是應該存在的,而她們,才是多餘的。
反客為主,讓林紅葉和汪琴不知所措。
但這裡畢竟是張知秋以他的性命留下的,林紅葉獨居十九年的領地,來人顯然高深莫測,林紅葉也無法任人不請自來。
林紅葉鎮定了心神,望著那個身影,道:“你,究竟是何人?”
她的話音不知為何沒有了敵意,像是兩個陌生人初見,想要認識對方一樣。
而就在這個身影出現之前,林紅葉一直是緊張戒備,如臨大敵一般。
也許是因對方也是女子,也許是因她感受不到對方的敵意,又也許,是因她感受到了一些別的什麼。
不論如何,這是林紅葉第一次沒有對一個初次進入這裡的陌生人大打出手。
樹冠上的身影原本低頭俯視著林紅葉和汪琴,聽到林紅葉這一問,仰起頭來,好似在思索,自言自語道:“我是何人?”
聲若琴音,又如風吟,直入人心,沁人心脾。
林紅葉和汪琴忽然感到舒適,但又對視了一眼,感到疑惑,她竟然不知自己是誰嗎?
再抬頭看向樹冠上的身影時,她也正好又低下頭來,道:“我雖然不喜歡這個稱呼,但也只有這個稱呼能讓你們知道我是誰。”
說完這句,身影憑空在林紅葉和汪琴眼前消失。
林紅葉和汪琴一驚,目光四處搜尋。
忽又有聲音響起:“曾經,他們叫我青龍神君。”
話音一落,身影驀然出現在林紅葉和汪琴身前。
林紅葉和汪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不是因為她憑空消失憑空顯現的本事,而是因為她的話。
眼前已有小築中透出的微光,她們終於可以略微地看清眼前的人。
一張無暇的臉,毫無妝飾,但那青發青瞳,就是最美的妝飾,顧盼生輝。
青衣為襯,渾然天成。
她就毫不遮掩地站在那裡,隨林紅葉和汪琴細細審視,如一件不可方物的藝術品一樣,毫無羞澀扭捏之態。
她若是件藝術品,那也只能是天地所造。
往日林紅葉和汪琴也自認容顏世間少見的美,但與她一比,頓生自慚形穢之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
汪琴終於意識到這麼看著她很不敬,拽了拽林紅葉的衣角,林紅葉也反應了過來。
兩人隨即跪地一拜,道:“弟子拜見青龍神君!”
青龍神君看著兩人,道:“起來吧。”
當兩人站起後,終於是不再直視青龍神君。
青龍神君又道:“你們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她自稱青龍神君,林紅葉和汪琴甚至都沒有確認,也沒有感到難以置信,這就讓青龍神君意外了。
畢竟時隔千年還存在世間,這超乎了常理。
汪琴解釋道:“回青龍神君,數月前,一位火行的師弟見過了我們,已告訴了我們青龍神君存世的訊息,並稱他已見過了玄武神君。”
雖然不感到難以置信了,但激動的心情還是不言而喻,正如汪琴此刻的聲音,語調已無法像她平日說話一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