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需要勇氣,直面危險需要勇氣,甚至不計後果也需要勇氣。
人總是考慮得太多,總以為可以面面俱到,而讓該擁有的失去了,該捨棄的,滋生了。
萬生宗看著好像不懼天雷宮,但若真不懼,又何必與萬生宗簽下那份和議協約,承諾永不南出?
當然有一個藉口:為世間鎮守異獸來犯的門戶。
可若有足夠的勇氣,就該殺將出去,在異獸尚不成威脅時,沿著異獸的來路一路殺去,至少可以看到異獸是如何來的,異獸的來處又在哪裡。
也許是因為當年道界所有高人西行無歸,萬生宗此後千年就都沒有了這個勇氣。
現在異獸大劫已經臨近,時機已經錯過。
萬生宗何嘗沒有因此自省過,可現在的他們又如何能苛責前輩,到頭來也不過是略感遺憾罷了。
南有天雷宮,北有異獸,好在經數百年,上千年的困守,如今的萬生宗諸人心中終於有了一展雙翼,縱橫海天的想法,一如常入鬱深夢中的鯤鵬。
鬱深抬起來頭,目光遙視,好似穿透了眼前的牆,看到了那無邊的遠方,道:“白鱗姑娘責罵的是,但失去的勇氣,會回來的。”
白鱗臉色僵硬,沒有說話。
她本只是對火行不滿,她心裡想的是,只要有她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言行一人面對天雷宮的追殺。火行倒好,因為什麼狗屁大局,就能眼睜睜地看著言行置身險境。
至於她的話戳中了萬生宗痛處,她也不想解釋,在她看來,言行為蒼生奔走,萬生宗確也不該袖手旁觀。相反,萬生宗更應該擔起責任,有所作為。
在她心裡,覆滅天雷宮,蒼生都有責任。就算自己不能強出頭,也都應助言行一臂之力。
賈渝道:“鬱宗主說的對,失去的勇氣,都會回來的。”
“那一日,言行公子終於不再掩飾,身著硃紅色道袍,朱發赤瞳,堂而皇之出現在言城。”
聲音無比激動,他雖然沒能親眼看見,只是聽來也受到了振奮和激勵。
正如那時在言城看到過言行的人一樣。
易沉驚道:“他的瞳色也變了?”
賈渝激動地道:“變了,雙目赤紅,千年以來,當言行公子以他現在的面目出現在世人眼中時,所有關於五行的傳說就都向世人證實了!”
水行的太玄相幾乎判斷不了,因為人的髮色瞳色本就是黑色。
而對其餘四行的太玄相,也只有洛依和易沉在醉凡塵時見到過一次言行的硃紅之發,那時言行的瞳色還沒有變化。
白鱗倒是在黃龍山見到過言行現在完整的太玄相。
諸人聽賈渝說來,只是遙想,一襲硃紅色道袍,朱發赤瞳,迎風烈烈,獨面大敵...
言行雖是個男子,但如此一現,也是令人感到好生驚豔。
五行太玄相,本該如此,與眾不同!
但除此外,更重要的是,言行終於開始不再隱藏修道者的身份了,此事傳開,世間道界,尤其是五行,都會對他更加認可。
引領行者出世,也從這一刻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