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能對言行和白鱗一再相救,那也就可以打消對李氏父子的懷疑了。
如今各城各道門結盟已定,唯一的擔心,便是那所謂的天雷宮門內叛亂或許是李氏父子利用言行而謊稱的陰謀,但這也被黃龍山上結成勢力的預備雷震洗清。
衛朝陽道:“賈老闆說,結盟目的的第二次變化,是因為李氏父子對言行抱以了更大的期待?”
賈渝點頭道:“原本言行公子與李治平之間曾有明言,李氏父子保不住時,也會為了世間大局將言行公子捨棄。”
衛朝陽沉思道:“這才符合那對父子的手段。”
賈渝道:“那也是言行公子的意思,言行公子認為李氏父子在這局中的分量比他要重,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李氏父子因他而被猜忌。”
衛朝陽道:“但李氏父子最終改變了態度。”
賈渝道:“是。正如我前言所說,任何知道了言行公子一路所發生的事的人,都無法不對言行公子抱以更大的期待,況且,這對父子可是親耳聽到大秦相閣一輔臣卜算出的世間氣運已係於言行公子一身。這對想要贖罪,也一心謀求變革的李氏父子觸動極大,於是,決定盡己所能地保下言行公子。”
鬱深道:“可紫離雙火暴露在黃龍山,言行更當著三罰之面自稱行者,道界私通也因此坐實,李氏父子還能如何保他?”
賈渝道:“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當夜暫代秦雷掌權的世子秦世厲兩次傳召李令山,在天雷宮眼皮下發生這樣的事,加之沒有當場殺死或者生擒言行公子,這讓秦世厲對李令山極為不滿。李令山將言行公子類同於十九年前張知秋,稱照十九年前的後事處置。因李令山執掌相位四十餘載,勞苦功高不可輕動,秦世厲並未問罪李令山。但,卻第一次召見了李治平。”
鬱深哼了一聲,道:“黃口小兒,急於當家了。”
賈渝笑了笑,道:“李治平也這麼說,本來言行公子當日就算逃了,就算照當年張知秋後事處置,天雷宮也應立即派出大批人馬追殺,李治平正感到棘手,不知做如何安排才能確保言行公子的安全。而秦世厲卻在這個關頭送上了門來,李治平於是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借秦世厲的名頭,堵住了悠悠之口。”
衛朝陽追問道:“什麼計劃?”
賈渝道:“秦世厲本不知李治平,但秦氏宗室中有一老者時有下天雷宮走動,多有聽聞李治平在大秦各司府中聲望極高,頗多讚譽,便向秦世厲舉薦了李治平。當時秦世厲對李令山的處置不滿,便想聽聽李治平的意見。李治平見到秦世厲後,先是為李令山開脫,又稱言行公子一事暫未帶來動盪,還不及當年張知秋一事,極力安撫和淡化,讓秦世厲不必對言行公子一時的生死看得太重。可轉言又道,只是照當年張知秋的後事處置,再牽連懲戒各城各道門,太過可惜。”
衛朝陽皺起眉頭,道:“太過可惜?”
賈渝笑道:“秦世厲也被李治平說得一頭霧水,追問李治平有何高見。李治平一再推說不敢說,更勾起秦世厲的興趣,在秦世厲再三追問下,李治平再貌似惋惜地說出此次的事照以往處置太可惜,應順勢利用。”
衛朝陽道:“怎麼個利用法?”
賈渝道:“數月前,張城凌風谷只殺了執禁團十一人,又偽造了一份八宗串聯的手書便遭致世間大舉查禁,天雷宮降下雷罰。而言行公子私通道界坐實,又暴露了失傳千年的紫離雙火,牽連之下,各城的災禍應也勝凌風谷一事,這對各城而言都是無法承受的。”
鬱深沉聲道:“凌風谷還偽造了一份八宗串聯的手書?”
賈渝摸了摸腦門,道:“前言沒說嗎?那是我疏忽了,確有此事。那封手書的署名正是凌風谷先谷主楊風清,為了確認那份手書的真偽,司東還試探了楊風清的修為,得出的結論是楊風清沒有穿行七野串聯八宗的本事。”
鬱深道:“先谷主?”
賈渝道:“是,楊風清既然署名了這份手書,就算是捏造,天雷宮也不會放過他,在試探了楊風清的修為後,司東就當著凌風谷把楊風清殺了。”
一門谷主說死就死了。
還有御金門那位先門主。
在天雷宮眼裡,毫不在意這麼做會帶來的仇恨。
鬱深道:“凌風谷捏造這份手書,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世間道門九宗,除了天雷宮外只有八宗,這麼算來,凌風谷那份捏造的手書把萬生宗也牽連其中了。
賈渝道:“殺執禁團十一人,正是為了讓天雷宮查出這份手書,以此牽連各道門,寄望於加深對天雷宮的仇恨,起到在明年百英決時一起反抗天雷宮的作用。”
鬱深搖了搖頭,道:“真是一群瘋子。”
賈渝道:“凌風谷此舉的確瘋狂,沒有事先籌謀,不能道界全出,這麼做無疑是自取滅亡。但也因禍得福,凌風谷若沒有這麼做,言行公子也不會適時的橫空出世,也就不會有如今之大好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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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事,往往說不清。
百般籌謀,也未必落得個好結果。
孤注一擲,卻也不見得就是死路一條。
只得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番感慨後,鬱深道:“賈老闆請繼續說。”
賈渝點頭又道:“李治平向秦世厲說清了後事的處置,即便對各城各道門如何重處,對天雷宮而言,結果也無非是個穩字。而天雷宮霸權坐實之後數百年,要論起來,從沒有哪件事哪個人真正危及到這個穩字。也的確如此,就算當年張知秋百英決奪魁登高一呼帶來一時震動,可很快也就平息了。聽得李治平如此說,秦世厲也覺自己只是見到了紫離雙火就方寸大亂進而逼迫李令山火速處置太沉不住氣,便又再問李治平說的利用到底該如何利用。”
“李治平言道,重處各城各道門對天雷宮而言無關緊要,而對各城各道門而言,卻無法承受。這就不對等,天雷宮不如以對各城各道門的處置權換些對天雷宮而言緊要的東西,過去想得卻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