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渝、易沉和洛依的話,讓在場所有人認識到言行是與眾不同的。
而他之所以與眾不同,都因那獨特的天府使他自幼就能切身地感受到世間的悲苦。
人世間如同煉獄,這煉獄投影到他的天府中。
言行,就是自幼在這煉獄中成長。
這也使得他的心智非常人所及,修為非常人所及,志向更堅若磐石。
萬生宗諸人開始相信,這樣一個人或許真的能引領行者出世,徹底地改變這個世間。
雖然更加關心言行現在的情況,但賈渝要把言行所做過的事詳細地說給他們聽。
這也是此刻的他們想聽下去的。
剛才轉到了言行如何從言城出城,又說起了言行很多個人的事。
賈渝重新梳理,道:“林城事畢後,言行公子並沒有再逗留,拖著斷了幾根肋骨的傷勢趕路,下一站,他決定去佛城。依然是偽裝成鬼面,剛到佛城時,他就發現了有人在交戰,還是如他先前的行事作風一樣,沒有現身,先暗暗察看佛城的形勢。”
“趕到交戰現場,見到佛城執禁團首座佛零與座下兩名輔座正對落霞寺三名僧侶出手,後來知道那三名僧侶是落霞寺年輕的了字輩三人,為首的了因,一身佛法修為高深,不在五行太玄境之下。彼時正有一戶佛城百姓之家有人離世,了因正為逝者做法事超度,佛零就趁此機會想一探了因修為深淺。”
這個情況萬生宗能夠理解,天雷宮過去也不是沒有對萬生宗的人出手試探過。
沒有人對佛零的做法感到奇怪,但奇就奇在言行剛到立刻就能看見。
賈渝接著道:“言行公子初到佛城,就見到這麼一場交手,也就判斷這種情況在佛城應該很常見,否則也太巧了。而了因的做法,也讓言行公子感到有些奇怪。兩名執禁團輔座不是了因兩位師弟的對手,但佛零以一敵二打傷了因兩位師弟,最後佛零與了因交手,了因輕易化解了佛零發動的天雷,而後卻不向佛零出手,寧願生受掌心雷也不出手。佛零隻是想試探出了因真正的實力,並不想下殺手,如此一來佛零無可奈何也就此作罷。”
萬生宗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對了因的做法感到奇怪。
天雷宮的人對萬生宗的人出手試探時,萬生宗的人可不會白白受打,沒有這個道理。落霞寺即便要有所隱藏,也不至於白白受打才是。
沒有人問什麼,賈渝會一一說清。
賈渝頓了頓,又道:“幾日後,言行公子拜會落霞寺時知道,落霞寺避免一切與天雷宮的衝突,只為了專心完成他們的使命,這個使命,與萬生宗一樣。”
鬱深神色嚴肅,道:“佛城也出現了異獸嗎?”
賈渝搖了搖頭,道:“沒有。眾所周知,上一個千年大劫,異獸大潮是經如今佛城之地入侵西華山,但直到目前為止,佛城還未有異獸蹤跡出現。這正是因為千年來,落霞寺的化怨之功。”
鬱深道:“化怨?”
賈渝點了點頭,道:“言行公子二訪時說起過,李治平曾對言行公子說到異獸時,稱大秦相閣典籍有載,千年前那場大劫時,玄武神君曾與彼時的落霞寺住持有一番對話,玄武神君問那位落霞寺住持對異獸因何而來如何看,那位落霞寺住持沉吟許久,後道:大概因怨吧。玄武神君聽後,表示與他的看法一致。”
洛依道:“怨?怨氣嗎?”
賈渝道:“正是。異獸大潮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屍骨無存,但當年異獸大潮行經落霞山時,卻對落霞山秋毫無犯,甚至繞道行走。落霞寺也因此有此悟,因為若說落霞寺所在的落霞山有何不同,就只有因落霞寺常年淨靈而化解了怨氣。”
衛菁菁懷疑道:“真的怨氣這種東西嗎?”
白鱗道:“你們看不到,我卻能看到,衛城還好,怨氣稀薄,但北去二十里,怨氣滔天。在黃龍山時,也見同樣的怨氣沖天。”
北去二十里,正是除籍之地,那裡怨氣滔天誰也不懷疑。
所以異獸終年北犯,越來越多,正是因為除籍之地的怨氣引來的嗎?
照白鱗所說,人世間悲苦,同樣怨氣沖天,世間十城都是異獸進食之地。
所以這場大劫,究竟是因異獸造成的?還是因人自己造成的?
每個人都在沉思,或者反思。
賈渝又道:“落霞寺有此悟後,千年來,在佛城範圍內以淨靈術終年化怨,致怨不西出,隔絕了異獸來路。言行公子初到佛城看到了因所做的法事,也正是淨靈術的一種。”
化解了怨氣,異獸就尋不到來路了,可放眼世間九宗,也就只有落霞寺佛法有如此神通。
而道界互通被天雷宮阻斷了。
世間的滔天怨氣,天雷宮更是罪大惡極者。
知道了這一層,對於天雷宮的仇恨,開始在萬生宗諸人心裡加深。
賈渝看著諸人臉上的怒意,知道他希望萬生宗與衛韓兩城入世的目的快要達到了。
但他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勸說,反而轉移話題道:“說遠了,還是說回言行公子的事。到達佛城時,已經將要入夜,佛零和了因走後,言行公子還是如以往一樣,想要先見到在佛城的家兄賈彰,一番探尋找到坐落在落霞山山腳的流金消玉苑後,見佛城監察司和執禁團的人都在。於是,言行公子藏身起來,想聽聽他們都在議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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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聽不要緊,又發現了一個陰謀。佛城百姓在落霞寺的教化下,潛移默化,倡導苦行,甘守清貧,日子雖過得清苦也甘之如飴,並沒有什麼仇恨。可以說,落霞寺和佛城完全是與世無爭,監察司魯司座也樂得如此,並不想挑起什麼事端。但佛零卻野心甚大,更知落霞寺強大,想要引起天雷宮的重視,進而對落霞寺打壓,也為他的功績加碼,企圖獲得更大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