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平這邊剛剛訓誡完。
言明帶著言城的滿城權貴就走了過來。
言明毫無表情地問道:“李首輔,此事是否到此結束?”
任他們心如明鏡,當著這麼多天雷宮的人在場,場面還是要過的。
畢竟事態前所未有,憑李治平事前的幾句話就預設事過無悔,那也顯得太過隨意。
長久敵對的勢力,僅憑信任兩字是說不通的。
李治平假意不悅,道:“本相既然說過言城和離火殿不插手就不牽連,自然不會因他逃了就反悔,何況,他已自行除籍。只不過,本相適才見離火殿和言三城主似乎也欲自行除籍?哼,言城主,這偌大的言城,難道因一個自行除籍的人就要自尋死路了嗎?”
言行苦撐,九頭鳥和赤羽大鵬未到之前,離火殿和言信的確都有了那個打算,明面上的數百人都抬起了手正欲與言行一樣自己給自己烙上除籍之印,這個陣仗,李治平和天雷宮的人想不看見都難。
這種號召力,自然是李治平樂於見到的,但也是他明裡所不能忍受的。
此事當然需要假意責問一番。
言明不卑不亢地道:“沒有發生的事,就是沒有發生。李首輔該不會也降下欲加之罪?”
李治平負手道:“本相既要嚴正法度,法度自要依據,無憑無據,本相自然不妄下罪名。只是有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言明道:“李首輔請講,我言某人洗耳恭聽。”
李治平看著前方仍在舉城歡呼的言城百姓,道:“不該發生的事,最好連端倪都不要出現。為我,為你,也為言城百姓,天雷宮的怒火,言城承受不起。已經除籍的人,就不該存在這世間任何一城,言城就最不應該。既然入了南野,就當他已死了吧,反正也是遲早的事。當年的言休,現在的他,都一樣。”
人心凝聚,是好。
但不能太早的表露出來。
李治平安排了這場戲,本是為言行積攢民望,但出現這樣的反應,還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個時候還是需要壓一壓,不能讓人心鼎沸到這個程度,這很有可能造成意外不可控的局面。
比如剛才一不小心,可能言城直接就反了。
剛才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可難保日後,在百英決前就提前因為某個事由爆發了反抗天雷宮的浪潮。
如今世間大局已定,這是萬萬不可發生的事。
於是,李治平故意提到言休,就是告訴言明,你的喪弟之痛都忍了,這個時候更該隱忍。
只是這話也刺痛了言明。
言明臉色一沉,眼角青筋抽動,道:“李首輔的肺腑之言,我言某人聽懂了。”
李治平相信言明是真的聽懂了,更相信言明能夠顧全大局,點了點頭,道:“本相今日沒有食言,日後也不會因此事再向言城發難。言城主答應本相的事,也請不要食言。”
言明正色道:“李首輔請放心,不論是我言某人,還是言城,都沒有食言的餘地。”
李治平看向樸秉公和李嚴,道:“樸督查,李司座。”
兩人應聲走到李治平身後,道:“在。”
李治平道:“言城主已答應了本相,我大秦和天雷宮留在言城的一應人等,以監察司為主,協助言城掌理一城事務。督查隊行督查之權,以法度為憑,查有瀆職枉法之人,即刻革職論處,本相已為你留下候補人員,不必姑息,遇有難處,可隨時向本相傳書,本相自會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