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起呵呵一笑,道:“其實你真正想問的,是我們如何能讓他們不敢靠近?”
賈平川撓了撓頭,有幾分不好意思。
的確如韓起所說,賈平川不知道英魂是怎麼讓附近的雷震驚懼到連靠近十里都不敢的,想起那日被五名雷震追殺,當他從密林跌出時,僅僅一陣風起,五名雷震頓時如逃命一般就捨棄了他這個對天雷宮而言必須除去的人。
這件事,他想了很多次都想不明白。
他雖也曾聽得數次英魂們痛哭,那陣陣鬼哭確實令人聽來毛骨悚然,但賈平川自問,作為修道之人,若換做他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會想探究一番才是。
而他更想不通的是,魂魄如何傷人?若傷不了人,尤其是修道者,那又何懼之有?
還有韓起說的戰鬥,到現在他也不知英魂們要如何戰鬥。
韓起道:“你可知魂魄是如何留在這世間的?”
賈平川茫然地搖了搖頭。
人死後,魂魄不散,必然是有條件的,而且條件極為苛刻。否則,世人芸芸,世間魂魄豈不也無數,縱然見不到魂魄,也能處處聞得鬼哭。
韓起道:“死後要魂魄不散,需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形成執念,只此一個目標,心無旁念。而又有多少人心頭只有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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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川點了點頭,都說人死前,這一生的經歷都如走馬觀花一般在眼前匆匆而過,而人一生的經歷又紛雜,每一個人的身份又是多重,免不了一重身份帶來一重遺憾。
賈平川自問,如若這一刻結束了這一生,他現在會想什麼?會只有一個念頭嗎?
不會。
他會想起為人子不能侍奉雙親,直到數月前足不出戶,他更想要是早些到處走走看看該多好,當然也會想起,修道一途能夠走得更遠也好......
他有諸多欲念,他現在根本做不到像韓起和英魂們一樣,結束一生時只有一個念頭。
想到這些,不由對韓起和英魂們更加敬佩,在他們的心中,只有戰鬥,為世間蒼生而戰鬥。
他們是真正的戰士,真正的軍人,只忠於自己的職責,哪怕他們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還是渴望繼續戰鬥,為了他們心中的大義。
韓起繼續向賈平川說明,道:“魂魄會被執念所禁錮,禁錮在執念催生之地。這方圓十里,就是我們曾經日夜操練和戰鬥的地方,所以,我們都被困在了這裡。”
所以,他們只有依靠宿魂之體才能離開這裡。
賈平川邊向密林走近,邊道:“但這與他們不敢進入這方圓十里有什麼關係?”
韓起道:“魂魄雖然是無形的,但我們也可以短暫地回到過去,擁有一副人的身軀。”
賈平川大吃一驚,道:“如何做到?”
有了人的身軀當然就可以驅趕和攻擊擅入此地驚擾亡魂的人,雖然他們單個論實力遠無法和七野雷震相比較,但人數之眾不可想象,更超出認知之外,驟然顯現足以讓人驚慌失措。
韓起抬頭望天,道:“燃燒執念。”
燃燒執念?
這也是某種天地之道嗎?
賈平川道:“之後呢?”
韓起悵然道:“之後,魂魄就不存在了。”
永遠地消失於天地間。
賈平川沒有問韓起說的短暫是多短暫,只是感到很悲傷,自己帶他們離開之後,去到了他們想去的戰場,等待他們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局嗎?
用自己最後的存在為世間蒼生再燃燒一次執念?
韓起道:“不必悲傷,這是我們的執念,也是我們的願望。不過,有了你,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知道作為英魂的結局,依然如此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