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平出發前往言城的第九日。
一匹快馬先行趕到言城,直奔監察司,馬上信使在大堂外手執天雷宮令旗,高聲道:“言城監察司李嚴接令。”
大堂內,李嚴聞言大驚,但來不及多想,立刻率十司常出迎。
一旁執禁團,言零也率五輔座趕來。
一眾人走到馬前,向馬上信使跪迎。
李嚴道:“李嚴接令。”
信使高坐馬背,俯瞰馬前跪迎的李嚴,道:“首輔大人諭令:本相明日即到言城,著天雷宮及大秦一應公職成員出城三十里迎候,另著言城城主隨迎。”
李嚴臉色瞬間煞白,叩首道:“李嚴領命。”
傳令畢,信使從馬背上躍下,攙著李嚴,道:“李司座請起。”
李嚴剛一起身,雙腿一軟,險些又跪了下去,幸好信使用上了幾分力才讓他沒當眾出那麼大的醜。
其餘接令的人,同樣聞之色變。
首輔大人親臨一城,這都是他們從未經歷過的事,曾經有發生過,但最近一次已是在李令山執掌大權之前。
首輔大人或者首相大人親臨,即代表著這一城發生了天雷宮所不能容忍的大事,伴隨著問罪或治罪城主,更有甚者將變更該城政權。
連帶著,也治該城監察司和執禁團監察不利之罪,多是大批人頭落地。
原以為過了這麼多日天雷宮沒有派人來,事態就平息了,應該全然與言城無關。
卻不曾想,竟然驚動了首輔大人親臨。
信使雖然是為李治平傳訊而來,但他並不知李治平此來的真正目的,也以為是如過去那樣,所以,看著李嚴,他也嘆了聲氣,道:“李司座,快些準備吧,可千萬不要再出差錯。”
李嚴慌張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我知道,我即刻就安排。”
信使自顧自去安頓,留下一眾在言城數得上號有頭有臉的人。
但這些人現在卻完全沒有了主意,一個個神情呆滯地看著李嚴,連言零也是一樣。
龐司常已驚嚇得語無倫次,道:“司座大人...我們冤枉啊...要怪只能怪言城,與我們無關啊...”
其餘人也一樣,附和著想要把責任都推卸到言城和離火殿。
李嚴看著這群驚慌失措,一心只想保全性命的人,冷冷一笑,道:“就你們冤枉?我不冤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言零怯生生地道:“李司座,現在該怎麼辦?”
李嚴怒吼道:“還能怎麼辦?在這裡推卸有用嗎?現在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吩咐下去!明日天明之前集合,出城三十里恭迎首輔大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確實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查明什麼了,也就沒有將功贖罪或者減輕罪責的機會了。
但仍有人試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道:“可是我們...司座大人,您可是...”
還不抓緊時間照辦,李嚴怒火中燒,喝道:“還可是!再有延誤者,本座現在就砍了他!”
此話一出,再沒有人敢圍著李嚴拖延,只得硬著頭皮各自去向屬下交代下去。
李嚴則一人怒氣騰騰地大步走出了監察司,走向言城城宮。
一路上,他也在思考著現在該怎麼辦,但卻完全沒有對策,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他的身份,說到底他也是李氏一門出身,只能期盼李治平能對他網開一面。
其餘人剛才圍著他不散,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他們都是想讓他利用李氏出身的身份為他們求情,但這個時候了,能保住自己就是萬幸了,哪還顧得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