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陽道:“賈老是說,那是他一人破的?”
賈正旗道:“難不成世子以為火行還能有更多的人到得了黃龍山去?就算到得了,還能有更多的人能修成紫火?”
一個修道之人出走都已是難如登天了,再更多的人是沒有可能的事。更何況,一人修成紫火已經出人意料,要是有多人修成紫火,怕是天雷宮對待火行就得像對待枕星河一樣了,甚者,單火行就無懼天雷宮。
但一人破了那可怖的天象豈不是更不可能?
聽賈彰所說,言行也就與周慕君年紀相仿,周慕君是他們的驕傲,但要說周慕君能一人破了那天象,周慕陽如何也不信。
真要如此,言行還比周慕君強上不知多少?
周慕陽咋舌,卻又不知如何反駁賈正旗,他的見識肯定比自己多得多。
事實上,破了破煞象的,當然不止是言行一人,他的幫手無人看見罷了。
......
林城城境,十里楓林谷。
楓林沒有西南野密林那麼曠野連綿,察覺到黃龍山異象後,城主林禮仁,青仁堂堂主林禮智,林紅葉與汪琴四人躍上枝頭,遙望黃龍山。
紫色的火海出現後,他們都認定是言行所發。
因為太玄私境的修行,破煞象在林紅葉氣府中有小小投影,但那小小投影也讓她膽戰心驚,所以汪琴一直是握著林紅葉的手給她安慰的。
但後來破煞象愈演愈烈,到雷池傾瀉後,汪琴握著林紅葉的手一直是越握越緊,林紅葉感受得到汪琴很是緊張。
現在已經沉靜了,四人都望著黃龍山上方那道灑下的晨光。
林紅葉轉頭看向汪琴,道:“你很擔心他。”
汪琴聞言好似神思迴游,看了林紅葉一眼,又低頭看向仍不自覺緊握住林紅葉的手,趕忙張開,林紅葉的手背上已經被握出了深深的指印。
汪琴抱歉地笑了笑,道:“他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不擔心他嗎?”
不說言行把林城和青仁堂拉入了為改變被無盡壓迫而討伐天雷宮的結盟,只說對汪琴和林紅葉的幫助。
一助汪琴完成了十九年未完成的誓言,二助林紅葉解開塵封十九年的心結,三助林紅葉走出了虛幻與真實的界限不至被幻覺吞噬,四助汪琴邁入太玄境和林紅葉步入太玄私境的修行。
可謂恩情難報。
林紅葉雖避世十九年,心性還是十九年前那十七歲少女一般,但就算是當年年僅十七的她,也並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受了言行那麼大的恩情,她又豈會不擔心他。
但林紅葉卻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以後,我們更不能讓他有事。”
汪琴看著林紅葉莊重得如同立下一個誓言一般的神情,重重點了點頭。
兩個女子都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當討伐天雷宮的義旗豎起後,她們都將和言行並肩而戰,自那往後,她們都要保護言行以報恩情。
林禮仁和林禮智看著她們,含笑點了點頭。
閉塞已久不能互通的世間道界,消失已久的情義,復燃了。
......
張城,張千凌別院。
晨光初洩,滾滾黑雲漸次消散,風雨在減弱。
張千凌咳著,笑著...
間歇性地道:“他...他竟然...破了...天象...哈...哈哈...”
張千凌太過激動,他好像看到他的夙願真的能實現了,本是無奈之下心如死灰的放手一搏,卻遷出了這麼強大的盟友。
原想著,失敗了,生靈塗炭,自己做那被後世唾棄的千古罪人。
即便如此,他也不悔,因為他抗爭過。
但現在看來,他恐怕真的有機會洗脫他的罪了。
只要能成功,流多少血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