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忍了太久,他想做一個真正的有血性的修道青年。
言行故作輕鬆地道:“你殺九十個,我殺六個就好了。”
白鱗道:“我知道一定要對他們出手會對你和你要做的事不利,可我就是忍不了。不如這樣,我先替你把人引開,你辦完了你的事自己下山,然後我再大殺一場。”
言行笑道:“放心吧,等我從黃龍觀出來,我要做的事就已定了。至於我,我只要活著,註定是要走一條血路,這次就做個開端吧。”
李治平和李令山會擺平該擺平的事,無需言行擔心了。
剩下的,都是他個人的事,他可以決定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了。
白鱗也笑了,道:“這才像一個修道者的樣子。”
言行道:“怎麼,過去不像嗎?”
白鱗道:“你過去有自己的心嗎?可為自己做過什麼?”
言行道:“不為自己,那我又在做什麼,我所做的,都是我私心想做的。”
所謂的一心為公,也是私心正好與公心契合。
又有什麼人能真正的因公廢私?如天雷宮,他們的私心是鎮壓掠奪,他們看得到被他們鎮壓掠奪的世間的疾苦,卻沒有那片公心去剋制私心。
言行身為言城三城主長子,如果他的私心只是做一個富家公子,他又怎會走上這條路。
白鱗呵呵一笑,道:“是嗎?那這裡的事做完,你與我一同去找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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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山中,參天古樹間,言行和洛依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情境,白鱗可都看在眼裡。
如今兩人天各一方,言行幾日前甚至還要白鱗替他轉達一句:我很想她。
言行道:“我...”
又沉默了。
白鱗搖頭道:“呵,也就是有了那麼一點樣子,自己想要的,在自己心裡的,都不敢抓在手中,算個什麼真正的修道者。在你看來,修道,修的是什麼?”
言行茫然地看向白鱗。
白鱗望了望天,道:“天地賦予生命,也賦予了心,天地之道就是生命和本心,與它無害的,該屬於你的,就是你的。道法,不過是借了天地的力量,道法高深與得道是兩回事。一悲一喜是道,一放一收也是道。得道,首先有個得,你放不下,又不敢得,你修的難道是得不道嗎?”
白鱗的世界很簡單,遵從自己的本心,想要做什麼就去做,想要報恩就報,沒有人身,不惜限制自己的修為也去換得人身。想要殺了在她眼中天理不容的人,就一定會殺了他們。
她願意付出代價,本心就是她的道,她只遵照她的道的指引。
不去思考後果,天道自有安排。
白鱗的話如一記重拳擊打在言行的心上,捫心自問,他總是想要顧全,始終被左右,無形中失了光明磊落。
可細細想來,真正推動他走到今日的,並非是他左右顧全,而是一直都被安排好的。
一路遇到了太多太多在出走言城時不曾預想過的人和事,蘇城遇洛依,牽出兩大神君;玄武山之行,知道了無人知道的秘密;而後到衛城,知道了千年大劫臨近,也知道了除籍之地的人都在遭受什麼樣的悽苦;李治平密見,意料之外的又多出了最有利的幫手;再到枕星河,又取回了遺失千年的火行神兵和聖物;黃城陷入昏迷的生死關頭,葉光繼又提前安排了白鱗前來保護,上黃龍山,沒有白鱗的指點他也無法知道借生靈示警之法,這一路就將很困難...
這些都不是言行能顧全到的,他只是走上了這條路,就得到了關照。
有什麼在指引著他走這條路,有什麼已經為他一一安排好了後路。
而他只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