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醉凡塵停進了渡口,燈火熄滅。
枕星河一處懸壁,站定了一夜的蘇墨也返身回走。
當蘇墨回到府邸時,一位衣著華貴,容貌姣好的婦人站在他的前方。
走到婦人身邊時,婦人哀怨地看著蘇墨,道:“你今日讓我父親出醜,是在報復他,也報復我嗎?”
蘇墨停了下來,沒有看向婦人,道:“我為什麼要報復你們?”
婦人抽泣道:“因為你還是忘不了她,因為你恨我父親,也恨我拆散了你們。”
蘇墨沉默。
婦人又道:“你要報復施家,為何不休了我?”
蘇墨輕嘆一聲,道:“你想錯了。”
說罷,又向前走去,留下了婦人低泣不止。
這位婦人,正是蘇墨之妻,也是施鴻博之女,施沫。
......
譚府裡,再不談情事,只飲酒,只高談。
聽言行說起在各城所見的出色人物,勾起眾人對未來的嚮往,躍躍欲試,摩拳擦掌,都不想落於人後。
明日言行就要再次遠行,本應讓他休息。但除了琴兒已經回房之外,誰都不想就此離去,修道之人一夜無眠也不礙事,於是,聚會就這樣持續到了天明。
當第一縷晨光碟機走黑暗時,儘管意猶未盡,儘管不捨,眾人還是默契般的停下了交談,齊齊看向言行。
言行惆悵地笑了笑,道:“看來這一次,只能到此為止了。”
蘇然道:“離別是為了再相聚。”
言行道:“希望有一日,能在言城宴請你們。”
蘇然道:“會的,我們也期待著。”
言行沉默了一下。
譚卓道:“走吧,我們一起送送言兄。”
言行沒有拒絕,十一人一起起身,一起走到了枕星河的渡口,醉凡塵停在了對面的映月渡。
言行回身道:“終須一別,就到這吧,蘇兄也還出不了枕星河。”
蘇然搖頭苦笑。
廖開道:“好,我們就送到這。顏師妹,你替我們再送一送。”
顏朝沒有說話,只是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言行身邊。
在其餘人的揮手告別中,言行和顏朝走上了前往對岸的渡船。
時辰尚早,渡船上除了擺渡的船伕,只有他們兩人。
兩人也無話,只是並肩站在船頭,融入落雁湖上的霧氣中。顏朝一直側頭看著言行,沒有近在遲尺的歡喜,也沒有即將分別的悲傷。
只是珍惜當下不被打擾的靠近。
前方霧氣更濃,船頭船尾不相見,也不知船伕是怎麼辨別方向的。
趁著這時,顏朝忽然把頭靠在了言行的肩上。
言行身體一震,想移開,但想起當時身負重傷,在石湖養傷及之後返回魚水鎮的那幾日,也是顏朝照顧和一路攙扶他的,終究還是不忍傷了她。
霧氣漸漸開始變得稀薄,想是過了落雁湖的最中心,當視線又開始恢復時,言行以為顏朝該把頭從他的肩上移開了,卻沒想到並沒有。
她是蘇城的焦點,無人不識,一旦被人看見,那就會很快在蘇城傳開她已有了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