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監察司再次騷動。
距離日常點卯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一位司常,三名執事,十名監察護衛營的兵士還未歸來。
派出去尋找的人一波接一波,連同落霞寺也一併派人尋找,但都沒有找到。
當此形勢下,所有人都會想該不是又遭遇了不測?
監察司燈火通明,人心譁然。
齊集的人看著以渡真為首的保護監察司安全的十幾名落霞寺僧侶,都眼露敵意。
但現在畢竟還沒有看見屍體。
佛零坐在魯司座身旁,氣定神閒,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
魯司座心如明鏡,但臉色卻很不好看。
各人,都各懷心思靜默地等待。
直至第二日又即將天明時,一眾人浩浩蕩蕩,抬來十四具屍體,平放在監察司大堂外。
佛零和魯司座迎了出去。
仵作驗屍後,道:“和那兩名執事的死因一樣,都是被極大的掌力震斷筋脈而亡。都只受一掌,沒有掙扎的跡象。”
佛零看了一眼魯司座,又看了一眼渡真,話有所指地道:“魯司座,這可是十四人,還有十名持槍的兵士。可不再是某一個天生力大者就能殺得了的吧?”
頃刻間一掌斃命,照常理,若不是絕對的高手,那就是團伙作案。
已死了十六人,這要是發生在往常,佛城必掀軒然大波。
魯司座看向渡真,怒目圓瞪,質問道:“渡真禪師,你現在作何解釋?”
渡真低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五日期限還有兩日,這兩日內必會給魯司座一個滿意的交代。”
現在已是五日期限的第四日。
魯司座道:“渡真禪師,不要怪我沒提醒你。若是落霞寺的人做的,還請你們把他們交出來,現在還有迴旋的餘地。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渡真道:“老衲清楚,但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魯司座哼了一聲,道:“還能有什麼真相?十四個人,還有十名持槍的兵士。原本我還道是佛城中某個百姓做的,現在已經不可能有這種可能了吧?”
渡真盤膝坐地,身後的十幾名僧侶也盤膝坐地。
渡真道:“阿彌陀佛,老衲就在這裡,到期限一滿,若沒有查出真兇。老衲與這十幾名弟子一同抵命。”
魯司座又哼了一聲,道:“抵命?哼,現在只怕是抵命也消不了佛城的災了。”
佛零道:“魯司座,現在看起來已經不能再相信落霞寺了,你我是否一起上書陳明事態?首相大人也好早做安排。”
魯司座聞言,來回踱步。
四周監察司和執禁團還有監察護衛營的人齊齊看著他,都盼他能立刻上書,天雷宮的高手早一日到來,安全就能早一日得到保障。
當下就有幾名司常勸說道:“司座大人,不能再遲疑了。”
魯司座似權衡不定,幾次側目看向佛零,這也入了佛零的眼底。
佛零心道,果然,果然是提防著被我奪權。
魯司座越是表現得猶豫,佛零就越感到進展順利,只要事態突破了魯司座的底線,他就不得不妥協。
不出佛零所料,魯司座最終還是道:“反正期限也只到明日,不差這一兩日時間。等明日期限一到,我再視情上書,佛零首座,你大可以現在就上書。”
佛零道:“魯司座就不怕明日期滿,落霞寺不願交上這些和尚的性命,做出讓我等葬身的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