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與佛零說上話,又不被斥責的,也就只有監察司魯司座了。
在佛城,魯司座是個十足十的有地位的閒人。
雖說在佛城撈不到什麼油水,但與各城的司座一樣的奉銀從不曾少,他也樂得做個清閒又無憂的人。
他也不喜和佛零同處一處,好在佛零並不經常到流金消玉苑來,平日裡他們也沒有太多共事之時。
因為道界的事監察司管不上,而俗世的事在佛城又無需執禁團插手,也沒有太多什麼俗世的事。
照著佛零今夜的大煞風景,這樂趣就無從談起了。
另一方面再任由佛零一人訓斥下去,他堂堂監察司司座也會失了顏面。
其餘的人喝酒吃肉也不敢像往常一樣隨意,這時都在等著魯司座說上幾句緩和氣氛。
魯司座也會意,道:“佛零首座說的都在理,大家都記在心上,不該妄議的事都把住自己的嘴。”
一片點頭稱是。
魯司座又道:“不過,落霞寺該如何處理,首相大人和司西大人都有安排,我看,佛零首座也不必太過憂心,把心中的憂慮該上書的就上書,照著那兩位大人的意思去做總沒錯。他們是何等人物,要我看,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真要有何變動和指示,不等佛零首座請示,他們都會先做下一步準備了。”
這一席話也並非推諉,李令山治下,世間安穩。天雷宮又等級森嚴,層層示下。
對於千里之外的天雷宮和李令山,他們都是無條件的膜拜和臣服。
魯司座的話中之意是,佛零雖感落霞寺深不可測,需小心提防。
但遵照李令山和狄剛的意思也就是了,李令山多年未曾直接示下,但狄剛卻曾不止一次說過,落霞寺不足為慮。
狄剛會不知道落霞寺實力雄厚嗎?顯然不可能。
但狄剛都說不足為慮,你佛零憂心個什麼勁,你再強勢再威風,能比得過狄剛?
在魯司座看來,佛零不過是庸人自擾。
任它落霞寺再強大,世間就沒有比佛城更安全的地方。
其餘人也這麼想,佛零這麼彰顯他的威風,不過是炫耀他在佛城獨尊的地位而已。
魯司座這番抬出來李令山和狄剛,讓佛零不好再反駁,也不好再繼續擺出那一張冷臉。
雖不是魯司座一席話就能打消他的憂心,但也知道已惹得在場的人心中都不快,至少和魯司座名義上還是平級的,監察司也不是他所管轄,這種情況下惹了眾怒都不是個明智之舉,儘管他未必在乎。
佛零呵呵乾笑兩聲,道:“魯司座說的是。”
魯司座借坡下驢,舉杯賠笑道:“道門的事我監察司插不上手,亦無能為力,只能把這擔子壓在佛零首座的肩上了。佛零首座公事繁忙,又勤於修行,許久不曾與同僚共飲。來,借這一杯,一來,敬佛零首座一片公心;二來,也祝佛零首座早日突破雷法第六重。”
在座不論是監察司還是執禁團的人,紛紛舉杯,含笑面向佛零。
佛零也舉杯道:“承各位美意,先乾為敬。”
這一杯飲下,也算是給方才佛零的盛氣凌人翻篇。
魯司座趁熱打鐵,話中有話地道:“佛城雖貧苦,但真要論起來,世間十城還真沒有比在佛城任職更安穩的差事。眾位說,是也不是?”
鄰桌的四位司常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