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門應該不至於如此,除非他也和自己一樣不尊師重道?
自己因為一個誓言,他又是因為什麼?
林紅葉不出這片楓葉谷後,汪琴勸說未果後,也就自此留在了這裡,時不時進谷再勸說一番。
至今也差不多十九年。
從一個懵懂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飽受非議的三十好幾的女人。
一個能為誓言蹉跎了十九年還不離去的人,不論他是誰,都是值得奉上敬意的。
昨夜一無所知。
而現在,言行很想表示自己的敬意。
言行道:“我很想敬汪師姐一杯,可惜身前無酒,也無杯。”
看著桌上只有汪琴一壺一杯,有點惋惜無奈。
汪琴道:“我這裡只有一個備用的酒杯,卻不是為你備的。”
她的聲音很好聽,很輕柔,如淡雅的風聲拂面。
還有她身周的香氣,依然沁人心脾。
言行向楓葉谷望了一眼,道:“她也會走出來和你對飲嗎?”
汪琴再一次沒有答。
把身前的酒壺輕輕推向言行,道:“你若不介意,用它吧。”
這是個很平常的酒壺,不是昨夜那個碩大的酒葫蘆。
言行拿起酒壺,道:“好,敬汪師姐一杯。”
神色莊重,這一杯的確是帶著敬意的。
汪琴舉杯輕輕碰了酒壺,一飲而盡。
言行高高舉起酒壺,大張開口,任酒傾瀉入口。
這酒,並不是昨夜他喝過的酒,別有一股清香,是在張城喝過的杏花酒。
把酒壺又放回汪琴身前,道:“汪師姐也喜歡喝杏花酒嗎?”
有種哀愁湧上心頭。
汪琴望向楓葉谷,道:“不,這是她愛喝的。”
昨夜那個酒葫蘆裝滿的,正是張城的杏花酒,為林紅葉打來的,她自己留下了一些。
言行嘆息道:“也是張知秋愛喝的嗎。”
汪琴又瞥向言行,道:“這些,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這件事已經過去十九年了,曾經引起的軒然大波歷歷在目,汪琴雖幾乎與世隔絕,但也知道這件事早就應該塵封。
十九年前,他還是個孩童,怎會知道?
言行心有所感,若自己也遭遇不測,洛依也會如林紅葉一樣帶著他們共同的回憶苦守餘生嗎?
不,不需要遭遇不測,現在天各一方,洛依和林紅葉面對的,也是一樣的。
終究是辜負了她。
言行道:“一位朋友告訴我的。”